“如果我们现在过去,就太打草惊蛇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你二叔手里的势力不弱,不要横生太多变故。”
祁珞知道衡玉说得是对的。
他深吸口气,将脸上的喜色收敛干净, 又恢复成最开始时那憔悴、悲伤难掩的神情:“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大当家你尽管吩咐。”
衡玉说:“短时间内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不出两日, 我要祁澎亲自请我去探望冀州牧。”
“请一次还不够,这不够有诚意。到时候祁澎知道自己引狼入室, 脸色肯定会非常有意思。”
祁珞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嘴角微抽。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居然丝毫不怀疑大当家能做到这一点, 他只是比较好奇大当家要如何达成目的。
“那我就在院子里安心等大当家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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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并州赶来冀州, 一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 衡玉基本没休息好。现在到了温暖舒适的室内,她睡得非常安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祁澎从下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无语:这位山先生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在别人的地盘都能睡得这么沉。
“听说昨天傍晚,祁珞去见了山先生?”贺家家主问道。
祁澎捻起白子落到棋盘上,随口回答贺家家主的问题:“是的,待了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他应该是想拉拢山先生。”
“那你觉得那位山先生会被拉拢吗?”贺家家主又问。
他们贺家可是在祁澎身上下了注的。
如果祁澎能够夺得冀州,整个贺家都能因此受益不少,所以他不希望中途出现什么变故。
祁澎缓缓拧起眉来:“我们二人昨日相谈甚欢,谈话之中,山先生倒是透露了自己不会插手冀州的事情,但是……我怕祁珞会不惜付出巨大代价来寻求山先生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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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衡玉跪坐在回廊底下吹箫。
一曲终了,身边有掌声响起。
衡玉侧目,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祁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不知道祁大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没听到脚步声。”
祁澎心下自得。
他是练家子,脚步一直不重,这位山先生听不出他的脚步声,看来就算有身手,也只是武功平平。
“山先生刚刚在认真吹箫,没注意到我很正常。倒是我,惊扰了山先生吹箫的雅兴。”
“哪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就是随便吹吹。”衡玉摆手。
祁澎夸道:“先生谦虚了,我也粗通音律,方才先生那一曲箫音可谓是余音绕梁,令我听之动容沉迷。”
两人商业互吹几句,衡玉才问道:“祁大人公务繁忙,怎么突然有空过来找我。”
祁澎哈哈大笑:“先生是聪明人,我想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我的来意吧。”
衡玉苦笑:“祁大人这就太为难我了……”
“这算什么为难,要我说,我那侄儿才是为难了先生。明明知道我忌惮他,他还去见了先生。”
衡玉抿紧唇,似乎是在迟疑。
祁澎两手抱臂,知道她已经心生动摇,于是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耐心等着衡玉开口。
有习习晚风吹进院子,这时已是日暮时分。
衡玉表现出一副终于下定决心的模样:“也罢。”
在祁澎自得之时,衡玉秉退周围的人,娓娓说道:“祁大人,你应该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说实话,我们并州的情况,就与冀州有几分相似啊。”
祁澎一听,瞬间脑补:对啊,这位山先生是并州牧的副手,处境可不是与他完全一样吗?如果能够当老大,谁希望自己头上压着一个人呢?
衡玉掩面长叹:“说到这里,我想以祁大人的聪明才智,定然已经猜到祁公子许诺我些什么了。”
“没错,祁公子他许诺我,如果他顺利子承父业成为冀州牧,在将来时机成熟时,会与我互成联盟之势,助我逼并州牧退位,令并州易主。”
果然,祁珞是许下了这个好处。祁澎摇头失笑:“这有何难,我那侄子能够许诺的,我也能。而且我还会另外奉上黄金千两。”
衡玉心下啧一声:不,你不能,你家侄子为了干掉你,把冀州都送给我了。
面上,衡玉露出心动与迟疑之色:“这……”
祁澎志得意满地继续劝说:“山先生是聪明人,现在定城几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那侄子的许诺只是空口白话,永远没有兑现的可能。”
衡玉蹙起眉来:“我问过祁公子,他说冀州牧的身体已经有了几分起色。现在定城是在祁大人的掌控中,但冀州牧才是冀州真正的主人,如果他清醒过来,那些中立派肯定会重新倒向冀州牧的。”
祁澎忍不住大笑出声:“放心,我那大哥醒过来又如何,他出不去这州牧府,那他的命令就是废话。”
看来州牧府的门口守卫全部都是祁澎的心腹。衡玉思忖片刻,依旧迟疑不语。
祁澎对她这种瞻前顾后、既想要好处又不想冒险的做法非常鄙夷,偏偏又要极力拉拢她,只好道:“山先生,你怎么被我那侄儿骗了。他说我兄长的身体有起色,难道就是真的有起色吗?”
衡玉大吃一惊,每停顿两秒,就往外蹦出一个词来。
“原来……难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