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面的路灯接连亮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一缕缕的雨线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雨点一丝丝的砸在车窗上,溅起一个一个的雨点,黏驻在车窗,滑下一道道水痕。
有些微润的空气透过没关清的玻璃缝漏了进来,泛起丨点点水汽,难怪感觉又冷了些,原来是下雨了。
陆覃打起了车窗,雨水的气味被隔绝在车窗之外,雨越下越大,雨点开始砰砰的砸在车子前面的车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溅起肉眼可见的水花。
紧接着的是一大片大片的雨,砸向了车窗,陆覃打起雨刷,雨刷刷过车前的玻璃,露出一小片清晰的视野,然后又被接连而来的大雨覆盖住,砸出白茫茫的一片。
谷雨时节的大雨,似乎也是在为立夏的燥热干旱做好准备。
雨下得太大,车向前行了一小段就开不了,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陆覃把车开到单行道的路边停下,车灯开着,玻璃窗上的雨刷刷刷的在运作着,偶尔划出一片清明,又迅速的一大片的雨盖上。
即使关紧了车门车窗,也隔绝不了外面哗哗哗的流水声。
立春之后下的雨水较少,似乎全是积蓄到了一起,只为了这一次的倾尽全力。
两人被一场大雨困在了路中央,进不得也退不得,陆覃没有开车内的灯,两人就维持着坐的姿势,看着车灯照出的那一小块地方的亮光,还有溅开在车窗上的雨花。
雨水炸开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陆覃最近休息太少,再加上了林清音回到了身边的安心,周身的黑暗环绕,在只有两人轻微呼吸声的这片静谧里,陆覃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起来,他迷迷蒙蒙的撑着眼,想要注视眼前的那一片光亮,终归抵挡不住神经紧绷然后又放松的困顿。
时间在黑暗里流逝,雨在猛烈之后又慢慢归于温和,林清音的四肢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他解开了缠绕在身上的安全带,车里安全带没系好的警报声突然就响了起来,警报的声音短小而又急促,就像是一根根细小锐利的针,惊醒了睡梦中的陆覃。
陆覃睁开了黑沉的眼,入鬓的眉微微起了些褶皱,外面的雨小了,可以启程回家了。
陆覃偏头看了一眼被林清音解开的安全带,又探过身帮他扣上,然后转了方向盘,踩开油门慢慢向中间驶去。
车子才从路边微微探出了个头,迎面就开来一辆急速逆行的大卡车,大卡车的全貌在雨刷的摆动下面清晰了又模糊、清晰了又模糊。
陆覃回过神来,迅速把车子的方向盘往旁边打去,用力的摁下了车子的喇叭,喇叭在整条街道发出尖锐而又刺耳的长拖音。
大卡车的司机这才发现对面还有一辆车,也急急的踩下了刹车,轮胎与地面也发出了橡胶与水泥摩擦的尖音。雨天路滑,即使是如此,也阻挡不了大卡车撞过来的轨迹,陆覃的眸子一颤,一手大力的转着方向盘,一手解开了安全带的暗扣。
在两辆车相撞的瞬间,扑向林清音,把他牢牢的护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