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牵着豆豆跟钟聿进去,偌大一间车库,大概有数百平米,电动车位,一共两层,头顶硕亮的白炽灯照得五颜六色的车身漆水油光噌亮,晃得人眼睛都疼。
梁桢捂住嘴巴才不至于发出惊叹。
“这些都是…你的车子?”
钟聿插兜嗯了声。
梁桢真是……
以前说他“玩物丧志”,也只是见了他一屋子的乐高和模型,那会儿已经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这是一屋子的车。
梁桢跟着他往里面走,她不懂车牌和车型,但可以看得出来大部分都是造型颜色都很招摇的跑车。
豆豆好激动,一路哇哇哇地叫。
“那个好酷!”小家伙跑过去,指了指靠里停的一辆车。
梁桢跟着看了眼,“这是赛车?”
钟聿点头。
梁桢:“你还玩过赛车?”
钟聿:“大一的时候玩过一阵子,还跟人组了车队,不过老头子不喜欢,后来就没玩了。”
梁桢诧异,“你这么听你父亲的话么?”
“得看情况吧,有些事他说他的,我做我的,但有些事…”钟聿回忆那会儿,年少轻狂,胆子大心又野,真是什么刺激玩什么,老头子为此没少骂过他,起初他也是不听的,可是有次玩赛车的时候出了点事故,人没事,车毁了,结果当时给钟寿成报告消息的人没把话讲清楚,老爷子以为他出事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钟聿赶回来的时候老爷子还在icu,医生说要不是抢救及时,晚一点可能就不行了。
自那之后钟聿就没再玩过赛车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脏还搭了桥,我怕一下把他给气死。”钟聿嬉皮笑脸地解释,虽然口气不正经,但眸中分明带着忧心。
梁桢知道他闹归闹,玩归玩,但心里一直有根底线。
“行了,你选一辆吧。”
“什么?”
“选辆车啊,以后豆豆转到新区上学,有辆车你会方便很多。”
梁桢愣了下,但转念觉得他的建议也很有道理,况且两人都已经领证了,到这一步,她并不排斥用他的东西。
包括这次豆豆的入学费用都是他交的,作为父亲他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当然,这所新的幼儿园每年近二十万的费用,她想逞强也没这个能力。
“我看看。”
她在车库里转了一圈,却发现大部分都是极其夸张的跑车,就算有造型正常一点的,价位也不低。
梁桢没办法开着几百万的车去上班。
“有没有普通一点的?”
“我这些都挺普通的啊?”无非也是四个轮子,又没长小翅膀喽,可是梁桢看着他那模样真想翻白眼。
“就是,有没有平民化一点的?”
“要多平民?”
梁桢想了下,“能代步就行了,你这最便宜的就可以。”
“噢,那还真有一辆。”
钟聿带她到最角落里,摁了旁边的开关,链条往下放,上层换下层,降到地面梁桢才看清,是辆老款的丰田普拉多。
钟聿拍了下车盖,“我考完驾照之后开的第一辆车,拿自己零花钱买的,要不你先暂时用这辆?等我这阵子忙完,带你去车行看看新车。”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我只是代步而已。”
“那我明天叫人把车送去保养一下,你看看需不需要换什么内饰。”
他就穷折腾,可梁桢哪这么讲究,“什么都不用弄,能开就好了。”
两人聊完,一转身发现跟在旁边的小孩不见了。
“豆豆!”
“豆豆?”
梁桢心下一惊,钟聿也吓了一跳,两人赶紧围着车子找。
“妈妈!”某处传来声音。
梁桢赶紧跑过去,见豆豆站在一辆车子前面,大概是受之前事情的影响,过去一把抱住孩子。
“怎么一声不吭自己就跑了!”
豆豆咯咯笑了笑,指着前面那辆车:“变形机器人,大黄蜂,biu~biu~biu~~”
梁桢看了眼,一辆黄色轿跑,颜色样式确实跟大黄蜂有点像,但看车牌应该不是雪佛兰。
“要不要带你们去兜兜风?”
“好啊!”豆豆答应得很快。
梁桢剐了眼,“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允许带豆豆飙车!”
“……”
钟聿不得不朝豆豆摊了下手,一副“不是我不同意是你妈不同意”的德性。
豆豆憋着嘴,也不敢反抗。
三人下山,回到梁桢的一室一厅。
昨天晚上钟聿又叫人送了一柜子鞋过来,外加一台椭圆机,他说他每天早晚都有健身的习惯,本来是要运跑步机过来的,但怕动静太大吵到她和豆豆,所以勉为其难就用椭圆机了,结果可想而知,二十平方不到的小客厅,挤了沙发,茶几,鞋柜,书架和钢琴,再加一台椭圆机,几乎只剩一条通行的小过道了。
梁桢觉得钟聿是故意的,但他死活不承认。
晚上睡觉也是个坑。
一张一米五的床,豆豆睡最里面,钟聿睡外面,她被挤在中间。
为了以防两头踹被子,她跟豆豆挤一个被窝,钟聿自己单独一个被窝,可只要豆豆一睡着,钟聿就会开始动手动脚,到最后软磨硬泡总能把梁桢撸到自己被窝里。
今晚又要故伎重演,被梁桢推了回去。
“别乱动,跟你说正事。”
“你说,我听着呢。”嘴上应,手却没停。
梁桢推了几下没推开,只能任由他去。
“豆豆想去参加幼儿园组织的秋游活动。”
“什么时候?”
“就本周…你别乱动…”
“嗯。”
“就本周五。”
“去哪儿?”
“去……”
梁桢咬住唇差点叫出声,钟聿已经捏住她的腰整个人覆了上去,她在他的亲口勿间勉强把话说完,“就本市…去海洋……海洋馆……”
后面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全被钟聿堵实,然而十几分钟后钟聿从洗手间出来,上身赤膊,腰上草草围了条浴巾,蔫蔫的一屁股坐到床尾。
梁桢见状爬过去,“怎么了?”
他别着头不说话。
“生气了?”
还是不说话。
梁桢憋住笑,身子贴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皮肤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梁桢摸到一手凉凉的水渍。
“你用凉水冲的澡啊?”
“不然呢?”
“可是你身上的温度还是很烫哦。”
气得钟聿一下捏住她的手腕转过来,“你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