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凛在平原抓住了沈鸣,沈鸣判断有误,没想到山丘后面竟然是平原,面积开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殷凛脸色难看的箍住他双手,将他重新带到汽车旁,期间沈鸣又动了手,只是都被殷凛给化解了。
他被殷凛逼近车身,后背紧贴着汽车,双手被抓住,双脚也动弹不得。
殷凛盯着沈鸣看了很久,直到沈鸣颇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语气低沉的唤了声,“沈鸣……”
——沈鸣,你就非得这样吗!
夜色浓黑,渲染得温度愈发寒冷,四下寂静,唯余下无边的沉默,气氛犹如绷紧的弦,稍有不慎便轰然炸开。
房门无声开启,灯光骤亮。
沈鸣被抱进房内,双手双脚都被缚住,下一瞬,他蓦然腾空而起摔在柔软的床上,空调制造的温度驱散着寒意,却不能驱散心中扎根的冰霜。
殷凛脱掉外衣,他目光携着阴霾,眉头紧蹙,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戾气。
沈鸣坦然而视,满脸尽是讽刺之意,毫无半分惧怕。
殷凛半跪在床边,他抓住沈鸣脚腕,将用作捆绑的衣袖解开,然后像意识到沈鸣会攻击般扼住他脚腕,再进而以腿压制住对方,再次解开绑住双手的领带。
即使束缚解开,沈鸣仍然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他微微抬头,盯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殷凛。
真近啊……
近到发动袭击,甚至有可能狠狠咬住对方喉咙。
彼此对视,冷漠眼神犹如仇敌般。
殷凛先打破沉默,声音听起来从未有过的沉痛,并发自肺腑,“沈鸣,别走。”
“沈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错了,是我没先征询你的意见,但事已至此,我后悔能有用吗?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婚姻,孩子,还有荆家,你费劲千辛万苦才夺来的荆家,难道也能轻易放手吗?”
“是你在逼我!”沈鸣咬牙切齿道,“后悔没用,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我承认,我至今对你还有感情,但那又怎么样,你触犯了我的原则,有些事情我是绝不会退让的,否则我沈鸣岂不是任人宰割,连反抗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孬种!”
殷凛怒吼,“没人敢说你是孬种!”
“我会,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你再怎么说也没用,我不会改变心意,好聚好散吧,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殷凛笑了一声,他低下头趴在沈鸣肩膀上,恨不能将这个人揉进身体里,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做到,他闭上眼,呼吸沉重,这让沈鸣感觉他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即使他清楚那不过是假象。
但就殷凛而言,他却的的确确感觉心如刀割,似乎有种巨大的恐慌罩在心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沈鸣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决绝且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他断绝了所有可能性,不给自己任何选择。
殷凛束手无策,他夜不能寐期盼维持的假象彻底被击碎了,他被沈鸣驱逐在外,这种感觉让他无端惊慌,却又无计可施,他想现在沈鸣若能冰释前嫌,自己宁可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沈鸣还需要,他能做任何事,他绝不愿把两个人的关系逼入绝境,哪怕还有一丝一毫的缓和可能性。
“他们在哭。”殷凛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见了吗?”
沈鸣目视前方,久久沉默无言。
“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这种感情不断升温,从来都没停歇过,被追杀那段时间,虽然艰难辛苦,但却是我记忆力很美好的时光,因为那时候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不像现在,就算我们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做的也是不同的梦,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我选择龙亚,那是别无选择,但你却离开了我,我后来始终想不通你这个选择的理由,你跟龙亚就不能同时存在吗?”
“我失去了你,并开始疯狂的想念你,无论受多大的折磨,我都想着不能死,我要把龙亚夺回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重新找到你,只要我对你好,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殷凛声音极轻,却夹杂着低到无法辨清的哽咽,痛彻心扉。
“但再见到你,你却有了女朋友,我不敢再等下去,那时候,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在乎那段感情,你能轻易忘记我,甚至能重新找到新的爱人,不像我,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还牵挂你过得怎么样,你支撑着我走过那段黑暗的时光,却轻易把我的幻想击碎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放你走了,否则你就永远都不会再属于我。”
“与其看你跟别人恩爱,我宁可惹你不快,也要把你强留在身边……”
沈鸣突然开口,“你在怨我。”
“是,我怨你,因为你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沈鸣,是你!你让我爱上你,却又轻易松开手,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殷凛情绪激动,扼住沈鸣的力道同样加重,直到听见沈鸣痛苦的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放松手劲。
“我可以爱你,也可以不爱你,这很奇怪吗?就因为我能重新开始恋情,你就生气动怒,就把那种羞辱人的药给我喝吗?这算哪门子道理。”
殷凛便不说话了,这是他无法解释的把柄,只要沈鸣抓住不放,他就毫无反抗余地。
“我很抱歉……”
沈鸣微微挣扎了一下,殷凛像无法撼动的钢丝般缠绕住他的身体。
“别再说了,殷凛。”沈鸣叹气,毫不动摇道,“以前怎样都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我们完了。”
他顿了顿,又重重强调,“——彻底完了!”
殷凛心脏骤然剧痛,脑内绷紧的那根弦刹那断裂,并濒临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