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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六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梅香咏抬头看着楼门上的匾额,漂亮的瘦金柳就像姑娘们的腰肢一样,窈窕秀媚,婀娜多姿。
“风逸居”三个字居于匾额正中央。
明明是个清风雅致的名字,却在匾额边角上雕画的迎春花映衬下变得多了几分放浪不羁,勾着人隐于心底的那分心思。
这间风逸居是大月皇城,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月国最有名的香居。
听说这里边的姑娘个个绝色倾城,才情横溢,比许多世家女子还要出色。
听说大月国的男人们到这个香居来,不仅仅是为了和看中的姑娘做些皮肉生意,而是为了讨得姑娘们的芳心。
听说还曾有人将数十箱聘礼抬到风逸居,想求娶里边的姑娘为正妻;当然也有姑娘出资供寒门书生考取功名而后双宿双栖……
关于风逸居的传说很多,站在门外的梅香咏,作为一名被书铺老板拒绝了无数次的写□□好者,十分想要进去看看。因为那书铺老板说风逸居里的姑娘说的梦话都比她写的话本有意思。
风逸居里,一名容貌娇艳的美人刚刚撵走了一名爱慕者,然后恹恹地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真没意思,没想到自己都放纵成这般了,那大侄子还是不肯放过。
要问这美人是谁?这美人便是这大月国唯一的王爷,贤王江永安唯一的儿子,江承恩。
这身份,这地位,在这大月有谁敢与他过不去。
呵,还真有。就是他那大侄子,当今圣上。
江承恩想揪着大侄子的龙袍问问,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奉旨放纵?
他爹贤王可是奉了他大伯,也就是大侄子的爷爷嘉厉帝的命令,奉旨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的,并且是要将这作为他们家风进行传承的。
为什么才刚一承到他这里就承不动了呢?
江承恩又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是江家没人了吗?那侄子只盯着他不放。
是的,江家的确没人了。如今的江家,有且仅有三人。他和他爹,还有他那大侄子。
原本江家还是人丁兴旺的,可到了嘉厉帝这一代就开始不行了。
传说嘉厉帝是通过篡位才上的岗。上岗之后,此人将叔伯兄弟大小侄子都列入了清除名单。
还好他爹拎得清,不贪权不贪名,整日沉迷享乐无法自拔,后来又在一次秋猎时帮嘉厉帝挡了一刀,虽然差一点丢了小命,但却又因此保住了小命,还得了个闲王,不,是贤王之名。
嘉厉帝许诺只要贤王乖乖的,就保证他衣食无忧,要啥有啥。此等不用出力便有钱花有乐享的好事,谁不干谁是傻子。
贤王便乖乖当起了闲王,过起了他悠哉乐哉的日子。
没过多久,嘉厉帝的报应就来了。他纳了不少妃子,可一个崽子都没种出来。
一向拎得清的贤王见此情形,也不敢要崽子了,生怕一不小心引来杀生之祸。
在嘉厉帝的不断耕耘下,终于有了一个皇子,也就是后来了月炀帝。
这月炀帝对于耕耘的兴趣是极大的,可劳作成果也是不佳。耕耘一生,最后还死在田里,也仅仅只收获了一名皇子。
贤王瞧出这月炀帝与嘉厉帝不同,虽然也是个胡来的,可却没有收集亲戚人头的爱好。所以在月炀帝得了皇子后,他也种出了个世子出来。
只比皇子小一岁的贤王世子江承恩承蒙天恩,在尽情玩乐中长大,从小好逸恶学,为的便是不让自己成为今上的威胁,长大后也是只专注玩乐,完全做到了绝不给皇家添麻烦。
可他没想到自己未给今上添麻烦,今上却来给他找麻烦了。
当今圣上江知与前两任皇帝陛下风格完全不同,虽是小小年纪登基,却励精图治,为国为民,颇有大月开国帝王的贤能之才,得了不少称赞。
但江承恩却觉得他那大侄子有愧于这贤才之名,居然会是觉得他是可塑之材,非得将他往仕途上逼。
江承恩为了让大侄子清醒一点,开启了吃喝嫖赌乐的升级模式,除了嫖这一项,可以说是全都玩出了花样。
至于为什么没有嫖,那还不是因为江承恩是个讲究人。他可是这大月的独一位世子,有钱有型又有颜,到哪儿都招姑娘喜欢。他见到那些长得还不如他美的姑娘看着他的眼神,觉得他若是嫖了,吃亏的是他。
江承恩开启的享乐模式可以说是神一般的操作了。估计是人品太好,气运太旺的原因,真的可以说是玩出了逼格。
他为了吃好,开了个酒楼,生意一不小心就做火了;为了喝好,又搞了酒庄茶庄,生意一不小心就做大了;为了赌得尽兴没人打扰,搞了个要交许多保证金才能进入了赌坊,没想到还是有人蜂拥而至。
真是搞啥发啥,做什么都有人凑上来,赶着给他送银子。
这下他那大侄子便换了种方式为难他,不入仕可以,那便经商。由他出面打理,大侄子当他的□□,利润五五分。
到手的银子少了一半也还是有不少,没有见钱不眼开的道理,江承恩含泪应下了,总比入仕后每日去上朝好上一万倍。
不过一气之下江承恩又搞了个花楼“风逸居”,他就想知道那大侄子身为一国之君,有没有脸当花楼暗地里的东家。
可事实告诉他,大侄子眼中只有银子,没有脸。
不过这风逸居也不算是真正的花楼。江承恩接进风逸居的女子,多数是些长得美却命不好的女子。
他将她们都当小姐养着,没事时便与她们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至于她们与来的客人是谈感情还是做生意,全凭她们乐意。
这些姑娘个个都经历了不少事,知道怎么应付男人,所以踏入这风逸居的男人们不仅走肾,还有不少走了心。
江承恩看着这些人走心时哭哭啼啼的样子觉得好玩,于是也在这风逸居里扮起女子,整日逗那些慕名而来的男子玩。一来是自己找些乐子,二来是让大侄子瞧着他这放纵的样子死了逼他做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