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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38章

叶以晴冷着脸转身,往公司停车场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纤细修长的十指由刚才的紧握成拳一下松了开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垂立在侧,可背脊却是硬生生的挺得僵直。

薄薄性感的双唇紧抿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幽深的双眸仿若结冰般,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毫不在乎,只是那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一切……

打开车门坐进去,脚下猛地一轰油门开了出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站在路中间的人,叶以晴清冷的蹙起了眉头。

在车子即将要撞上的刹那,哧的一声停了下来。叶以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双眸寒冷似冰的看着站在车前的人。

叶以晴浑身散发出的森冷气息,郁心能清晰的感觉到,冷的她的心都不自觉的颤抖,但她并没有丝毫躲闪,只是直直地回看着叶以晴,眼神一如当初般柔情似水,可叶以晴已不再是当初的叶以晴。

贝齿紧咬着下嘴唇,叶以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那眉那眼那笑,仿若过去的这八年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突然猛地往右一打方向盘,然后脚上用力,刷地一下从郁心右边飞了过去。

“晴儿”

冷了心想不去在意,可当听到郁心的这一声呼唤,叶以晴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人,那张脸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八年前

郁心站在叶以晴的面前,微笑着跟她说出了离开。

“晴儿,等我五年”

当叶以晴听到这句话时,那感觉犹如晴天霹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到最后,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听进她说的话,还是选择了离开,而且是如此的毫无征兆,事先没有跟她商量一句,就这么突然告诉她,她要走了。

说的如此的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她们吃什么一样。她们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走到现在,现如今,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们要花五年的时间去习惯没有彼此的生活。而这样的一个决定,她却不知道……

八年后

郁心突然站在她的面前,一如当初说要离开一样,微笑着跟她说

“晴儿,我回来了”

那种感觉就像只是出去散了一下步,然后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约定的五年,迟到的三年,整整八年的空白,没有原因,没有解释,没有安慰,没有抱歉,仿佛那过去的八年只是她叶以晴杜撰出来的一样。

叶以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看着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人,心里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酸和喜悦,却也会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无助和悲哀。

叶以晴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崩溃,不让自己绝望,更不让自己哭泣,她在等,等着眼前人开口告诉她,什么都好,只要跟她说,只是相视许久,唯有无言而已。

叶以晴看着眼前人一如当年般水润柔情的双眸,她真的好想大声朝她吼,你怎么能做到如此的无动于衷!

可最后,叶以晴还是忍住了,没有一句言语,也没有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转身离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她不想让眼前的人看到自己这八年的可笑期盼与等待,不想她看到自己八年中的煎熬和痛苦,更不想她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眼泪。

只是,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一颗冰凉的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了下来,终究还是放不开舍不下,即使再受伤再痛苦……

郁心站在路中央,看着叶以晴的车渐渐地在视野里消失。

春末夏初的夜晚,风依然夹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的感觉。

终究还是伤了晴儿,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郁心心知她必须走下去。

“上车吧”

比这夜更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郁心转过头,就看到倚在车前微低着头的单寒。

郁心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单寒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把烟丢到地上用脚一踩,再抬头时,氤氲的烟雾在夜色里迷离的飘散开来,透过那薄薄的雾,可以看清单寒那阴冷的面庞,正是不久前和两个墨镜男子交手的柔弱“男子”。

单寒转身上了车,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发动了车子,然后朝着叶以晴消失的方向开去。

车里沉默弥漫,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单寒如寒星般的眼眸直视着前方,薄薄的嘴唇紧闭,她的心里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为刚才叶以晴的离去,也为身旁坐着一言未发的女人……

叶以晴怔怔地目视着前方,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只是有些机械地开着车,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夜里的风吹干了眼角的泪,却吹不掉心底的阴霾。

曾经的无数个夜晚,叶以晴也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开着车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空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就像个游魂一样,找不到方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以晴连看都没看一眼,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就这样一直响了不知道有多久,叶以晴才冷着脸拿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直接挂了。

刚要关机,突然想起了什么,翻到通话记录,给商千默拨了过去,没响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兴奋的有些聒噪的声音响起。

叶以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悲伤的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叶清扬在xx西餐厅”

挂了电话的刹那手机又响了起来,依然是那个陌生号码,叶以晴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挂了,紧接着就关机了。

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就再也没管它了。不知在z城的街上逛了多久,当叶以晴再抬头时,入眼的便是霓虹灯闪烁的“blue lover”。有些自嘲的勾了下嘴角,不知不觉间最后还是走到了这里。

吧台内,没有看到蓝熙干净利落的身姿,漂亮的调酒姿势,而是换成了另一个年轻的男士在那儿为客人服务。

蓝熙一个人坐在吧台的右侧角落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浓烈的威士忌。狭长的眼眸闪着灰暗色的色调,淡漠的看着吧内的男男女女,却唯独看不到想要看见的那抹身影。

从别的酒吧朋友那里蓝熙知道了商千默为何许久未曾来过,成双入对,那个人出现了,果真是个女人,一切正如她所料。原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却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么一个机会,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

所以,当昨天商千默突然打电话跟她说有话要跟她说的时候,她一口就给回绝了,她几乎都能猜到商千默要跟她说什么,她不想听,不想知道,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是像之前一样,至少这样,她还是可以去喜欢她去追求她。

只是,这样的自欺欺人骗得了谁呢,既骗不了商千默,也骗不了蓝熙自己。

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下头看着杯里剩下的冰块,未扎起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也遮挡住了别人探究的目光。

手臂突然被人碰了碰,蓝熙有些不悦地皱眉抬起头,就看到刚刚在调酒的小哥看着她指了指吧台前坐着的一个人,竟然是叶以晴。

就一眼,蓝熙就知道此刻的叶以晴就像她一样,心情很不好。起身走了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叶以晴拿了一个空的玻璃杯,然后往里面倒了半杯威士忌。两人颇有默契的一起举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饮尽。

刚喝了没几杯,那瓶威士忌就空了,蓝熙起身准备再拿一瓶过来,谁知刚一抬头,就意外的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也许不应该说是不该出现。

郁心的目光径直落在了背对着她的叶以晴身上,蓝熙下意识的看向面前的叶以晴,什么都不用问就已经明白了所有。

皱眉,转过头看了眼左侧,然后用眼神往门口处示意了一下。郁心刚要走上前,却突然被两个男人挡住了去路,还未来得及开口,单寒已经刷地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阴冷着表情和他们对峙着。

看到这一幕的蓝熙眉头皱得是愈发的紧了,又一个眼神示意,就听到其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对郁心和单寒道

“抱歉,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听到这话,单寒的眸中寒光四射,眼看就要动手,郁心突然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只得作罢。

郁心抬头和蓝熙对视着,在蓝熙的眼里,她看不到往日里丝毫的情谊,有的只是冷漠。

曾经她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也正因为如此,蓝熙才更不愿意去原谅郁心的那些背叛,特别是在蓝熙是看着叶以晴如何走过的这八年……

在快接近凌晨的时候,叶以晴终于从里面出来了,是蓝熙送她出来的。

叶以晴有些微醉,头有些晕,走路还可以,不过这开车恐怕就不行了。蓝熙把她扶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座的位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蓝熙往四周扫了一眼,果然就见停在左侧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悍马越野车里坐着的两人,眼神一冷,而后发动了车子。

蓝熙下车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叶以晴,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

“以晴,以晴”

叶以晴幽幽地睁开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蓝熙。

蓝熙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叶以晴一定是把她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晴,你还能行吗?到家了”

叶以晴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在蓝熙的搀扶下了车。甩了甩还有些犯晕的头,叶以晴定了定神,对蓝熙道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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