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背影,慕向晚眼眶微微泛红,手下意识的放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下。
偌大的饭厅里,瞬间只剩下唐沁瑶和慕向晚两个人。
慕向晚如坐针毡,一点儿都没胃口。
索性起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却被唐沁瑶拉住了手腕,她讥诮一笑,“慕向晚,你脸皮还真厚啊,竟然还有脸回来。”
“彼此彼此。”慕向晚甩开她的手,冷漠的看着她,“论脸皮厚,我可比不上你。”
“你——”
唐沁瑶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友善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慕向晚,“你还回来干什么?看着我和斯尧恩爱,你心里就舒服了吗?”
慕向晚冷冷看她一眼,不过讥诮一笑,对这种女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她懒得再多说一句话,继续朝前面走去。
“慕向晚!”
唐沁瑶讨厌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她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
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她争,和她抢?
慕向晚站住,转身,面对着她的怒气,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是不是这些人整天都太无所事事了,所以得了被害妄想症?好像谁都欠了她千八百万似的!
“别那么不要脸,斯尧现在爱的是我,这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唐沁瑶咬牙切齿的说道。
慕向晚嗤笑一声,优雅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淡然的看着唐沁瑶,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可我还不是住进来了?”
慕向晚冷哼了一声,朝她走近,一字一顿的说道,“唐沁瑶,我处处忍让你,不是因为我慕向晚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而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次回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所以你大可不必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哼,”唐沁瑶不屑的冷哼了声,“慕向晚,你还真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别说你没有故意针对我,”慕向晚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朝她走近,“当晚在游艇会的事情,你真的觉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
慕向晚说中了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唐沁瑶脸色立刻大变,如果让傅斯尧知道她当天晚上去了游艇会,还差点……
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慕向晚懒得和她在多说下去,在佣人的带领下,继续往楼上走去。
……
慕向晚站在房门前,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这个管家是有事还是无意,给她安排的房间正好和傅斯尧的主卧相邻。
床垫,被单,和沙发都是出自名牌,恐怕整个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都足够让一个普通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衣帽间早就挂满了各大品牌的专柜新一季的服装,包包,全部都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牌子和款式。
洗了澡站在外面的阳台上,看着遥远的天际发呆,离开傅家的这两年里,出神已经成了她最常做的事。
“斯尧,今晚……让我睡这里好不好?”唐沁瑶进了房间,小心的将门关上,恳求的对傅斯尧说道。
傅斯尧的目光缓缓地从外面的天空移到唐沁瑶的脸上。
他深邃的眼里透着冷漠,让唐沁瑶下意识的感觉到紧张。
唐沁瑶咬咬唇,孤注一掷的柔声道,“小晚离开的这两年里,你都没有碰过我,你……不会是还在等她回来吧?”
傅斯尧眼里略过的锋锐让唐沁瑶心尖一颤。
唐沁瑶明白,她慕向晚,就是傅斯尧心里的一根刺,即便两年没见,也能轻而易举的影响他的情绪。
他的心思可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测啊!
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慕向晚而失态!
唐沁瑶重重的咬着牙,外人都以为她是傅斯尧认定的未婚妻,可是没人知道,他其实从来都不碰她,对她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有时候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知道,傅斯尧之所以纵容自己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他认定的未婚妻,只是因为他想让消息传到慕向晚的耳里,让她吃醋,然后刺激她回来。
唐沁瑶用力咬着下唇,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看着傅斯尧,恳求道,“如果让小晚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碰过我,她肯定会看不起我的,哪有互相喜欢的男女朋友不住在一起的。”
唐沁瑶的言下之意,是故意在提醒他当年慕向晚和林意潇的事情。
傅斯尧微微扬起了嘴角,泛着寒光的脸上,眼睛里一闪而过一抹凛然和肃杀。
唐沁瑶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傅斯尧对当年慕向晚和林意潇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每次提起,都会让他对慕向晚恨之入骨。
傅斯尧脸上的情绪紧绷着,冷笑,伸手摸着唐沁瑶的头发,“今晚就住这里吧,你先看看杂志,我去处理点公事。”
唐沁瑶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极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好啊,你别忙的太晚。”
慕向晚站在阳台上,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璀璨的星空忽然渐渐的模糊成一个个零碎的场景。
有以前和傅斯尧在一起的,也有臆想出他和唐沁瑶在一起的。
慕向晚几乎能想象出唐沁瑶得意又羞怯的靠在傅斯尧的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个人亲密的相偎在一起。
慕向晚眨了眨眼睛,走到阳台的尽头,努力的偏过头想看到隔壁的场景。
不可否认,刚刚唐沁瑶的一席话,真的刺到她的心。
也许,当初她执意的不想回来,只是不想看到他和唐沁瑶恩恩爱爱。
手心中沁出了一层薄汗,慕向晚紧张的竖起耳朵想听清隔壁的动静——
“斯尧,现在天冷了,只盖一床被子半夜的时候会不会冷啊?”唐沁瑶似是故意大声的问道。
唐沁瑶顿时心痛的按住胸口,他们……果真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可恶的男人,以前还说什么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碰,骗子,都是骗子!
当初话说的那么满,现在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慕向晚咬牙看着窗外摇晃的影子。
唐沁瑶亲昵的将手环在傅斯尧的肩上,羞赧的低喊,“斯尧……”
“恩?”
傅斯尧扫过外面摇晃的树枝,眸底带了一丝笑意,如果没有猜错,她现在肯定是站在阳台上看星空。
“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是不是也该……”头整个的埋进他的怀里,唐沁瑶的小脸绯红一片。
她不能再等了,当她看见傅斯尧将慕向晚带回来时,她整个人就彻底慌了!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如墨的眼睛如水般散开,“你知道的,这也是伯母的意思,她说想抱孙子了。”
“沁瑶。”
蹙眉,他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将她推
开。
他沉声道,“我一早就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你未来,也给不了你承诺。”
唐沁瑶眸底带泪的看着她,“斯尧……”
“好了,我叫人来换身床单,你早点休息,我去睡沙发。”
慕向晚早已听不下去,早早的进了房间。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意潇……”慕向晚喉咙有些苦涩,这些天,林意潇打了几十通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发了十多条短信,她也没回。
她现在这样,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林意潇刚从监狱里看了慕正阳出来,也得知她搬回傅家的事情,一连串打了十几个电话她才接。
“小晚,你现在在哪儿?”
“我……”慕向晚没有把话说下去,林意潇却已经从她吞吐的语气里察觉出异常,他拧眉,问道,“你真的搬回傅家了?”
“恩。”慕向晚叹了口气,老实回答道。
电话那头的林意潇沉默了会儿,柔声说道,“傻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慕向晚听着他关心的语气。
她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
他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她,那一刻,她一向自以为冷漠的心也不禁软弱下来。
慕向晚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林意潇,别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傻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算青梅竹马,也算有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了吧?更何况,正阳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林意潇安慰的说道。
听着林意潇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声音,慕向晚的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是涩涩的,柔声说道,“意潇,谢谢你,这些年,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傻瓜,我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这些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真的挺担心的,以后不要再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了好吗?就算给我报个平安,好不好?”林意潇请求道。
慕向晚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了,谢谢你意潇。”
“恩,还有,我听正阳说……”林意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上官浩衫那边……”
慕向晚用力咬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如果真的有那些照片,我也会叫人把它毁了的。”林意潇沉声道。
慕向晚捂住了嘴巴,用力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辈子,她是欠了林意潇了,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狠心也罢,可是那些照片,她是真的不能让人看见!
“拜托你了。”慕向晚深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说道,“很晚了,意潇,早点休息。”
说完,慕向晚挂了电话,心里憋得难受,蹲下身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无声的滑落。
……
晚上,唐沁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傅斯尧说了那些话之后,就自己去了客房,根本不给她留一丝幻想。
这一切,都是慕向晚害的!
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傅斯尧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至于慕向晚,她一定会不折手段的让她知难而退!
唐沁瑶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隔壁的慕向晚。
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海里就偏偏浮现出傅斯尧和唐沁瑶的影子。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接吻,又或者……在做着某件事?
脑海里被这些暧昧的画面充斥着,慕向晚只觉得头疼,只要一想到傅斯尧曾经用吻过唐沁瑶的唇来吻自己,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慕向晚翻了个身子,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戒备的定这个号走进来的傅斯尧。
他不是正在和唐沁瑶做那种事吗?怎么会突然……
根本不容她多想,傅斯尧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慕向晚忽然意识到什么,难掩情绪的笑了一下,可是很快又被她掩藏起来,看着他,语气不善,“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看见我,很意外?”
傅斯尧挑眉,已经走到了床头。
慕向晚顿时沉了脸,“你难道不知道在进别人房门之前,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这是我家,还需要敲门?”
“可这是我的房间!”
慕向晚一脸正色的纠正。
“哦,”傅斯尧无所谓的笑了笑,“抱歉,没那个习惯。”
慕向晚瞪着他,
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
傅斯尧根本不理会她脸上变幻万千的情绪,径直在她的床边坐下,“这么晚还没睡,睡不着吗?”
慕向晚有一丝恍惚,别开头,“不习惯。”
傅斯尧挑眉问道,“在自己家里还会不习惯?”
慕向晚错愕的看着他,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口了,他说这里是她的家!
紧紧咬唇,不让心里的激动表现出来!
慕向晚还没回过神来,傅斯尧突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好累,睡觉。”
慕向晚又一次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傅斯尧褪去上衣,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手放在皮带的金属纽扣上,只听见“吱”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