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到高台,掏出手帕先是轻盖在寇镇脸上,看得众人眼睛一颤,这人还没死呢,怎么就铺上白手绢了?
她手指隔着手绢按压了寇镇脸上的几个位置,过了一会儿,对方竟然转醒,自己支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女人,脸色气得发红,“你,你……”
‘你’了好半天,也没见说出什么话,寇镇举起拐杖猝不及防的就想抽过去,女人腰肢异常柔软,以一个堪称扭曲的角度躲了过去。
不少人心中唏嘘,刚才人才救了他的命,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不厚道,何况打女人这种事情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看不过眼的。
寇秋侧过脸,别人看不见,可他却注意到了,女人看似是在掐着寇镇人中等几个地方,脚上穿着的歧头履却是有意无意的往寇镇命根子处踩了一脚,那一瞬间,他身子都看得一抖。
“刚才说的话可还有效?”
一道声音打破现在的僵局。
蔺昂放下手中的瓜子壳,单手插在口袋里站起身,“比武招亲?”
女人,“你要参加?”
蔺昂,“替人参加。”
女人,“可以。”
他走上高台,“可有人来应战?”
没有人答话,但所有人都后退一步。
寇秋移步蔺安和身侧,“你不阻止他?”
蔺安和,“我在等。”
寇秋,“等什么?”
蔺安和深深看了他一眼,“入赘。”
寇秋,“……”
蔺安和抓了把瓜子仁给他,寇秋嘎吱嘎吱的吃起来,顺便听对方说话,“今天的事必须有人上去画下句点。”
寇秋想了想,别人上去是个笑话,蔺昂上去的确是种威慑,等于间接承认自己受蔺家看重,暗示寇镇不要对他出手。
他咽下最后一口瓜子仁,赞叹对方的手艺,“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剥好了这么多,厉害!”
蔺安和,“小叔剥了一晚上。”
寇秋,“……”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蔺昂的确给今天的闹剧画下一个终点,顺便卖了一手好侄子。
宴会结束时,寇秋挥手感谢蔺昂和蔺安和多日的照顾,住在蔺家多日,今天寇季薬也如之前所说,要接他回家。
女人上前对蔺昂道,“你是替何人参加?”
蔺昂毫不犹豫指着蔺安和。
女人从袖子间掏出一个模样小巧的玩意儿,放在嘴里轻轻一吹,有嘹亮的鸣叫发出,门外忽而跑进一匹骏马,惊了众人一下。这马毛色油亮,极通人性,停在蔺安和身边。
蔺安和,“我坐宝马回。”
女人,“此为宝马。”
蔺安和,“我坐红色的宝马回。”
女人,“此为汗血宝马。”
蔺安和知道解释不通,索性不言。
“入赘后要随对方在娘家住。”
一语惊呆众人。谁都看出蔺昂是上台收拾残局,哪里真的可能让蔺安和入赘,先不提性别问题,光是‘入赘’两个字都足以让人惊掉下巴。
所谓事不关己者,寇秋静立在一边,嚼着比巴卜吹泡泡,下巴尖一动一动,还有大大的泡泡鼓起又破裂,小模样格外招人。
蔺安和将无名指插入两缰中间,连同马鞭抓住髻甲毛,从外侧踩蹬上马,还没能众人惊讶完,身子侧倾,单手把寇秋揽上马。
双腿侧坐在马上,背靠在蔺安和身上的寇秋——
这浓浓的少女梦幻风!
寇秋咬牙,厉声喝道,“放手。”
但凡是个男子,都不喜欢被人这样对待,护在怀里,小鸟依人,姬芝和陈乐天几乎已经预见寇秋怒发冲冠,同对方大吵一架的结果。
寇秋抓着蔺安和的手腕,“我要叉开腿坐!”
双腿蹬在马镫上,挺直腰身,英俊潇洒……还能显得他腿忒长!
说罢,他身子扭动表示抗议,期间明显是碰见了对方某个关键部位,蔺安和皱眉,“别乱动。”
寇秋,“不动也行,让我叉开腿坐。”
陈乐天悄悄对姬芝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坐’字有歧义。”
姬芝别过头去,已经不忍看寇秋这副蠢样。
见过卖队友的,也听说过卖孩子的,现场观看卖自己的,还是人生头一遭。
一个低低的‘驾’字在寇秋耳旁想起,然后他的身子感觉到剧烈的上下颠簸,旁人只见宝马四蹄生风,箭矢一般的蹿了出去。
好在是晚上,路上没多少行人,蔺安和放慢马速,直到偏僻的郊区,才不再限制,策马扬鞭,寇秋直觉耳边呼呼疾风而过。
“怕吗?”两个字随风飘散在他的耳边。
寇秋诚实道,“跟坐墨问警官的车感觉一样,都不限速。”
不知奔跑了多久,风太大寇秋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停在一处平坦的土地上。
两人下马,蔺安和牵马和他走到前方的土堆上,天边繁星初现。
这样的夜里,耳边只闻蟋蟀的鸣叫,靠在土堆上,满眼璀璨星光。
等了许久,除了轻浅的呼吸就是虫子叫,寇秋终于忍不住直起身子,“你怎么不说?”
蔺安和侧过脸,“说什么?”
寇秋,“这样的设定,你应该以‘我小的时候开头’,然后对我诉说你的往事,我心生怜惜,护你在怀,告诉你‘别怕,以后都有我在’。”
蔺安和,“少看些电视剧。”
寇秋突然生了兴趣,“像你在我这个年纪都在做什么?”
蔺安和先是沉默,良久,一声很轻的叹息声传来,虽然很淡,但寇秋还是捕捉到了,他看着蔺安和,猜想对方应该很累。小小年纪,接管家族企业,一人扛起万千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