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在顾倾城后面响起,顾倾城觉得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快要戳进骨子里的煞意,脖子上的寒毛争相竖起来敬礼,顾倾城含着两泡泪水好不凄凉地缩着脖子畏惧地看着那男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聂律笑声被刻意压得低沉,他的右手再一次摩挲上顾倾城的脖颈,薄茧滑过手掌下娇嫩的皮肤,昏暗一片里聂律的嘴角翘起饕餮似的贪餍笑意。“现在才觉得害怕,顾倾城,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说话的时候,顾倾城脖颈上的那只手也随着话音收紧。
顾倾城特别想说他觉得还不晚,可是对上那个男人在昏暗的视线里有些令人瑟缩的熠熠眸光,顾倾城鼓起来的那点儿勇气顷刻就烟消云散了。
这次他那两泡泪水不只是汪汪地窝在眼睛里了,顾倾城湿着眼角把自己缩了缩,整个人蔫蔫得,就差在脸上写上人生无望四个大字了。
本来聂律就只是想逗弄逗弄这个仗着自己的特殊对待而肆无忌惮的小妖,到了这里大概也就适可而止了;可坏就坏在,顾倾城他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缩起来的时候,带着人生无望的怨念哀怨地瞅了聂律一眼。
那张小脸上妆容尚妖艳,糯米似的小牙咬在透着殷粉色的唇上,本就漂亮的眼眸被泪水浸染得通透,微微红着的眼角像是这么长时间依然念念不忘地刻在他脑子里的那一次的事情之后……
……显然哀怨只是顾倾城一厢情愿的感觉,至少这一眼落进聂律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勾/引了。
没错……这只小妖最喜欢勾别人了……溜出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又勾了多少魂儿在身上呢。
聂律不由地想起他初次看见顾倾城那一日……妆容妖艳到极致却不惹人反感,含笑走来时身形款款,一颦一笑都像是细密而柔软的小钩子挠在自己的心窝上……
那是聂律这辈子第一次栽在一个人身上,而且看起来一不小心便是要栽一辈子。
美人一直若即若离的,聂律也就按捺着性子哄这只娇气的小妖,明明知道多半是他那不争气的大哥使得暗招儿,还是心甘情愿地把小妖敬的酒喝了……嗯,是半逼着这只自己投怀送抱的小妖儿用嘴喂得。
聂律在生意场上起伏二十多年,那酒一入口便尝出了媚/药的味道,再看看坐在他怀里因为被逼着喂了好几口酒而有些掩藏的郁郁的小妖儿……聂律那一日第一次皱起眉——
美人投怀送抱他本该欢喜,只是想到这个美人儿这么轻易就能把自己送出去,还做了一副不情愿的好戏,聂律就莫名也有些抑郁……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高估了这只小妖的水平,一杯杯加了料的酒灌下去,身体一点点热起来,始终不察的小妖儿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的表情开始露出点不安,他却是懒得再管那么多,将人往怀里一带,寻了个宽敞点儿的木桌,便将挣扎着的小妖儿甩上去,撕了外衣绑了手脚,那一夜聂律毫无顾忌且酣畅淋漓——
身下的人在没什么疼惜的一场里生涩到极致地承受,从这场情甫一开局,聂律就知道这只小妖多少有些无辜——一张没有颜色的白纸生生被他染上浓墨重彩,可是看着身下人那在情里愈发引人堕落的脸庞,聂律只觉得万幸……
万幸这只妖孽最后还是落在他的手里。
纵然是最后,他那大哥带着一干叔伯侄父“无意”闯入,迎着众人失望愤怒的视线,聂律依旧是微笑着环紧了身下的人,将那些视线用身体隔绝,不容抗拒地将身下的人占有得彻底。
……事后他才在半伤残状态的小妖的老实交代下,知道了所谓“麻药和准备好的女子”,只是那场面自然比不上聂家后辈第一人与男子欢于堂来得彻底。
——他早就看够了这个腐化到根儿的聂家,这次也不过是借大哥的手脱身而已——捡到了这么一个宝贝,可以说是他这已经经历过的小半辈子里最大的惊喜。
只是对这只小妖,他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他的小妖该记得的是欠了他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与孽。
——他也乐意与这只小妖纠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