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果然跟佛祖有缘!”
果然是法印的声音。
这和尚,上午才穿着破破烂烂的,怎么一到下午,立马换装,竟如此装逼。
“禅师竟认得杨家大郎!”徐太医也是一副讶异的表情。
这法印禅师,可以说是白马寺里最不着调的禅师,可偏偏却又是公认的佛法最高的禅师,就连白马寺的主持都得说一声,法印师弟已然得了佛祖庇护,佛法广袤,乃中原佛家第一禅师。
可偏偏十年八年的不出现在公众跟前,如若不是十多年前有幸见过法印禅师,对法印禅师的眉毛和胡子着实印象颇深,估计还真会认错人。
只是,没想到这法印禅师竟跑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
法印显然没有听到徐太医的声音,一门心思放在杨琪身上。
“小施主,贫僧把你的话想了整整一个上午,越想越觉得深奥,第一次只认为这话着实有些不靠谱,可细细想来,却又蕴含佛理。所以小施主是与我佛有缘。”
杨琪正色,双手合十,“法印禅师,上午在下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出自儒家,并不是我自个儿想的。儒家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今儿上午在下所说,最主要的,还是这方面的。只是稚子学问不佳,便引了佛祖,说出先前那番易懂的话。所以,只要多读书,就知道其中的道理,在下真不是跟佛法有缘。”
“这……”被杨琪这么一说,法印突然觉得,还真是这样。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法印灵光一闪,“既然施主能借佛祖道出儒家浅显易懂的道理,那必定还是跟佛祖有缘,不然怎会冥冥中借了佛祖之口。”
杨琪苦笑,她总不能说她是随口胡诌瞎扯的吧?要真这么说,这法印估计会跟她急。
“禅师,你着相了。不管用谁人只手,只要焦化于民,让民众知晓其道理,其心更善,便可!就如到家所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健生者道之大德,行德者道之妙用,惟其至健,所以能行。行健二字,足概天道之精。循天理因人之善性而不循人之欲而生生不屈者是为不息。君子以自强者法道之健,以不息者法道之行,谓之人以合道也,日新又新,即行健不息之意。如草木生长,冬至以归藏,春来以连山。看似柔弱的草木在日升月恒不住流转的光的阴影中,纵使沧海桑田经历百代枯荣,然而却总有片片光芒迎风向阳挺立着。故老子曰:自胜者强。不管是禅师您的自我苦修,还是其他形式的自我放逐,不过是为了超越本我,从而升华自我。”杨琪直接拿了一段道家经典。
“这……”法印又开始纠结了。
最后,杨琪说道:“佛本是道,道即是佛,华夏几千年,又有谁能脱离儒,是以,大道三千,皆可证道。禅师你又何必执着于佛缘。”
最后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在法印的天灵盖上。法印呆若木鸡。
别说法印了,就连徐太医都震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杨琪,竟懂儒释道三家之言论?
怎么可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杨琪的目光落在法印和徐太医震惊得呆滞了的脸上,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装逼装过头,赶紧加了一句,“华夏医术,便是在儒释道三家的基础之上。五行八卦,阴阳轮回,以前偶然碰到一个杏林高手说过,要想学好医术,就要把儒释道三家的知识学好。”
然而,徐太医听到这句话,不亚于法印听到的佛本是道那句话,真真震撼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