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幼白很轻易的就想起来顾茹珊——在木屋里被盘问的时候,也曾如此,身段娉婷,下巴微抬,姿态倨傲,那双美眸微微眯着,要多拽有多拽的样子。
幼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联想弄得愣了愣,停了下才又问道:“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
顾笙华一惊一愣,然后极度防备和警惕的缩了缩身子。
“我也做噩梦了。”幼白像没看见她那番动作一样,他的嗓音带着徐徐的诱惑,引人入境,“我梦见很多陌生的人……很奇怪的场景,梦里很害怕,也很痛苦……”
顾笙华几乎以为是自己在讲述,她迟疑的望向他的眼睛,没了最初的抗拒,很快就沦陷在他柔柔的波光里。
“我……我梦见……有人在惨叫,有血,很多很多的血,弄脏了我的衣服……”她停了一下,目露迷茫,“然后,我开始尖叫,尖叫……然后就醒了。”
“在梦里,你在哪里?”幼白问。
顾笙华似头痛起来,双手去敲打脑袋,一边说:“不知道,很大的屋子,上了锁的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幼白不得不凝神去听,同时凑近她,微微弓起背来……如果不是他正在催眠顾笙华,也许就不会一点没察觉身后的动静。
斜后方树丛里嗖的一声蹿出个人,幼白刚想直起腰,余光里看见一片血红,闪着光的刀尖在滴血。
杨灿就是拖着把凶器目色可怖的看着他,距离近到他被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的想吐,可是他却没法子让开。
身侧的顾笙华已经侧趴着睡着了,他做不到让毫无知觉的人面对危险。
“如果你想杀了我再逃走的话,”幼白看着杨灿咕噜咕噜冒血的下腹,很客气的摇头,“我是个仵作,熟悉人体结构,你想杀我要耽误不少时间……”
他其实更想说,你根本杀不死我。
许是他眼神过于诚恳,才经历过生死的杨灿,木木的点头,“我不杀你,你让开就是……”
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追兵已经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