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太傅搁下了杯子,眉头紧蹙道:“我派张家的人在道上打听过了,这个女人不在任何地方,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但是听说在汉城当地,御氏族长曾经为这个嫡亲孙女举行过盛大的冥婚,新郎身份显赫,牌位却不曾露面,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文玲把这话放在心里一琢磨,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御氏原姓御龙氏,长白山天池地的龙陵在别人看来想要一探究竟势比登天,可是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却如同儿戏一般,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目的,他们潜入龙陵盗走朕的龙体,与族中嫡女结为冥婚?”
太傅点了点头道:“圣上说的是,为今之计,咱们还得走一趟汉城御氏祖坟,看看那个御婉仪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这件事不能经官动府,只有自己出面要回来才行了。”
“对对对!”不等金文玲答言,纨贝勒又接茬儿说道:“不能让那个贱婢和我蜜蜜睡一起,就算是壳子也不行,两个都是我的。”话没说完就让金文玲狠狠瞪了一眼禁住了话音儿。
他自觉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对身后事变得比较淡漠,倒没有像玉家爷们儿那么上心,摇了摇头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个御婉仪也已经去世很多年,为了一副空壳子,就这么挖坟掘墓的,按照时间推算,那尸身被挖出来总有几年了,我也没有怎么样,还不是活的好好儿的,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了也没什么。”
玉太傅闻言有点儿模棱两可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玉良纨,等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汉城御氏既然有御龙的本事,家族本身就带着龙气,命格里对圣上龙体确实是有益无害,只是……”
他看了看纨贝勒,后者也楞呵呵地看着他,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样儿,与他英俊的脸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我家里这个祸根孽胎蒙圣上恩宠,封为中宫正位,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虎兔怎可同笼,只怕对他倒是有些妨碍的。”
“别逗了好吗?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婢怎么能跟哀家相比啊,我告诉你啊,如今我也是有宝卷宝册的人,再戳你可就不受血缘压制了,别惹我。”
纨贝勒得意洋洋地从客厅的多宝阁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金文玲给的信物,打开了锦盒,他原本舍不得,都没有碰过这两样东西,如今给玉太傅说得自己成了小弱鸡,心里不熨帖,伸手就摸到了宝卷宝册,打算拿出来炫耀一番。
谁知刚刚摸到了那件宝贝,整个人儿就好像遭到雷亟了一般,身子重重地被弹开了,玉太傅眼疾手快接住了匣子,金文玲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扶住了纨贝勒跌倒在地的身体,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哎哟……”
玉良纨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他自从和金文玲交往以来,身体的其他部分仗着年轻都不怎么保养,唯独非常看重自己的腰腹,伸手在上面按了按,还好没有摔着,摸了摸身上,也没有大碍,只是方才那一下排异反应非常激烈,就好像是宝卷宝册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怨力,不想认他为主似的。
“我操|你大爷的,哀家就不信这个邪了!”纨贝勒让宝卷宝册戏弄了一回,心里那股子好勇斗狠的性子被激了起来,也不用金文玲搀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朝着宝卷宝册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锦盒里散发出一股柔光,缓缓地浮现出两个女子的形态,浮在半空之中,身形袅娜多姿,非常秀丽好看,一女奉印、一女奉剑,神色泠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小心,这是天府星官,皇后的保护者。”玉太傅沉声说道,意思是叫纨贝勒小心点儿,这两个女人也不是好斗的。
玉良纨吃了暗亏,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火气,周身上下运起了强悍无比的鬼玺之力,三昧真火至阳至刚,与两位女官周身上下的阴柔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团阴阳之气弥漫在房间之中,边缘重合的部分不断激起细碎的火花,好像双方再进一步,就要触发强烈的碰撞。
“慢着!你现在伤了两位女官,一旦牵连御婉仪的尸身,就连陛下的龙体也要有损!”玉太傅见纨贝勒有点儿起了杀心,连忙出言阻止他轻举妄动。
纨贝勒听见事关金文玲,二话不说就收了神通,有点儿泄气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窝住不动了,那两位女官见事态缓和,也渐渐地散漫了形影,消失不见。
玉太傅将锦盒拿在手中,仔细收好了放回原处,点了点头道:“现在你相信了,汉城御氏与圣上结为冥婚,位份在你之上,嫡庶有别,压了你一头,不解除冥婚,天长日久,怨力深重,对你有什么妨碍也未可知。”
纨贝勒还是不信邪,又要伸手去碰,让金文玲制住了,只得嘟嘟囔囔的说道:“我不信,为什么你碰了就没事儿,你别告诉我说你才是皇后娘娘的合适人选啊。”
玉太傅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侍过寝的人,才会被她们惦记上了,宝卷宝册又不是是非不分的蠢物,哪有见人就攻击的道理。”
纨贝勒听了这话气儿倒是顺了一半儿,笑嘻嘻地说道:“看来这东西还真灵,也有求子的功能吗?”这一回在场的人达成了共识,没人再去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