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的二少爷玉良将从小就是尖子生,从本科开始都是在美国著名高等学府学习深造的,如今正在硕博连读,今年春节原本不打算回来,怎奈他爹一直在电话里叨逼叨,说爷爷怎么怎么挂念他,这才临时预定了机票飞回来过年。
早知道年夜饭是这么个草木皆兵的局面,就是他爹在skype上面直播上吊,他也打算赖在美帝不走了。
爷爷哪儿是想他,根本连正眼儿也不瞧自己和大哥,就连平时最疼爱的老三都退了一射之地,只把金文玲的座位安排在客位之首,陪着老爷子坐着,嘘寒问暖的,枉他飞了十几二十个小时,一双大长腿都飞肿了,合着回来就是为了闪瞎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不过他比大哥稍微聪明些,知道老三那只小狐狸轻易得罪不得,这金大牌是他心尖儿上的人,自己犯不着捻虎须,反正以后毕业了也不打算在国内发展,又何必让老大当枪使,所以就安分守己坐在那里,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云诡波谲的局面。
服务员端上了一盘金银蹄,正要放在主位旁边,玉老爷子一摆手道:“今儿有贵客,放在客位上头。”
那只金银蹄就在众人各怀心事的迥异目光之中落在了金文玲的跟前。
“文玲啊,你身子弱,多吃两口这个,补一补,你看我们老三也是做演员的,他就不怕胖。”
纨贝勒这会儿正很没节操地啃着荷叶鸡,听了这话不干了,嘟着嘴说道:“才领回来就偏心啊,再说我们文玲也不是怕胖,他本来就是这个体质,在家的时候我没少给他炖汤喝。”
剩下的几只三老四少大眼儿瞪小眼儿,看着这厢锵锵三人行秀恩爱,感受到了来自天下大同深深的恶意。
老大玉良臣自从上一回让纨贝勒将计就计暗算了一回,一直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给这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可是派出去教训他们的佣兵折了不说,还把澹台流光给惊动了,旁敲侧击地叫玉老爷管教子弟,千万莫要祸起萧墙。这口气没出,反倒招来他爹一顿臭骂,不但失了岳家势力,连本家儿买卖也不让搀和,等于是提前结束了商业生命。
这会儿看着老三公然带男人回来,爷爷竟然都忍了下来,还百般宠爱,心里那股子无明业火腾腾的往上顶,反正他在家里也混不出来了,破罐子破摔,一伸筷子就夹住了金文玲面前的金银蹄,故意把盘中的浓汁往外面一挑,直奔着金文玲的脸上激射而去。
谁知道金大牌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看似随手用餐巾抿了抿嘴角的动作,将那几股汁子都挡在了餐巾的外面,紧接着一抬眼,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需要帮忙吗?”
玉良臣见一击不中,旁边他爹和他爷爷的脸色已经不好看,只得面前支吾了两声道:“哦,这鸿宾楼请来的厨子也不怎么样,一个金银蹄都烧不好,里面的大骨戳了筷子,崩开了。”
金文玲略带玩味地看了玉良臣一眼,点了点头道:“世兄说的是。”一招手,唤来一个服务员,要了一副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说道:“我帮你布菜吧。”
他伸出指尖轻轻地按了几下那只蹄髈,几乎瞧不清楚发力的动作,却听见那只蹄髈里发出了一声很轻微的“咔嚓”声,金文玲用公筷挑开了外皮,连皮带骨夹了一筷子,轻轻放在了玉良臣的碟子里。
玉家老大低头一瞧,只觉得脖子阵阵发凉,原来刚才金文玲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那只蹄髈里面的一整根大骨寸寸截断,两端的断面就好像用锋利的骨刀斩断的一般,整整齐齐,一点儿斜茬儿不带!
在座的一家子都瞧见了,还好玉家也算是京畿旧族,没人咋呼,不过这顿饭也因为这个吃得顺顺当当的,再也没人敢呛茬儿找别扭。
吃完饭纨贝勒带着金文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纨贝勒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住了,要不是为了陪伴爷爷,就连周末假期也不愿意来家,省得给他爸他哥添堵,所以房间里的布置还残存着一种高中男生的气息,现在看起来难免有些幼稚。
纨贝勒看了看床上的足球图案床单,和墙上贴着的几个体育明星招贴画儿,有点儿不好意思,一面拆包两人的短期行李一面说道:“好久没回来住了,还是老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帮我拾掇拾掇。”
金文玲倒是觉得挺新奇的,他自幼长于深宫之中,穿越过来又借住在澹台家的祖宅,之后做了影帝,更是钟鸣鼎食,还真的没有见过寻常高中男生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登堂入室随手翻了翻,竟然发现五斗橱里还残存着基本纨贝勒刚开窍儿的时候偷偷买的色|情杂志。
“这是什么?”金文玲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中的本子,上面的丰乳肥臀的女孩子非常显眼。
“啊啊啊!”纨贝勒涨得满脸通红,心说自己怎么这么没计较,知道今天要住下也不早点儿回来消灭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