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麓川最终将房子买在了同一小区,等交房装修之后,通通风,孩子出生就能直接搬新家。婚礼也打算等生产以后再办,一则避免匆忙,二则那时候林阅身材恢复了,穿婚纱也好看。
转眼到了冬天,季琳和柴薇的孩子接连降生。季琳生的是个男孩儿,柴薇则生了个女孩儿。
柴薇打趣,“你在后面捡个便宜,生什么今后都不愁了。”又说,“你可千万别生个儿子来祸害我家闺女。”
林阅预产期在五月,如今身体越发笨重,店里有人照管,自己只进货的时候cào心一下,平时就当个甩手掌柜。闲来无事,就常去柴薇家串门。
柴薇家的小姑娘特别耿直,吃完就睡,醒了再吃,半夜从来不哭不闹。林阅羡慕不已,要是到时候自己孩子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姑娘的五官渐渐能瞧出些眉目,眼睛特别大,和柴薇极其相像。
林阅笑说:“长这么漂亮,那我更得生个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晃就到了五月,陈林两家进入高度备战状态。林阅暂时住回娘家,由何珊细心照看。
五月某一天,林阅起床上厕所,发现落红了,急忙大喊一声。
何珊飞快跑过去,问明原因之后,问她:“肚子疼吗?”
“……不疼。”
“不疼那就先待着,疼了再说。”虽这么说,还是立即给冯蓉和陈麓川打电话。
三人赶到林家,这阵仗让林阅觉得有些好笑,心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五个大人干坐着,就等她肚子一声令下。
吃过中饭,林阅躺在卧室里休息,刚阖上眼,忽觉肚子一阵抽痛。
她急急忙忙唤何珊的名字,又觉胃里翻江倒海,被搀着去洗手间,将午饭吐了出来。
五个人拿东西的拿东西,取车的取车,很快便在去医院的路上。本是预定了陈麓川开车,陈祖实见他手发抖脸冒汗,不敢让他冒这险,打发他去后座陪着林阅。
那痛是一阵阵的,这会儿林阅觉得好了一些,她见陈麓川一脸严肃,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你别这幅表情,我不怕都被你搞怕了。”
陈麓川没说话,只紧紧攥住她的手。
下午三点,战争正式打响。
林阅早听说生产过程十分不能直视,便没准陈麓川进来围观。谁知肚子的孩子到这关头了还是不肯给她面子,她疼死去活来,可胎头就是不见出来。
外面人急得团团转,何珊心疼女儿,打算跟医生商量要不顺转剖得了。
陈麓川面sè铁青,跟护士打了声招呼,换上衣服进产房去了。
林阅满头的汗,瞧见陈麓川进来,眼睛一亮,也似乎恢复了点力气。陈麓川在护士指挥下坐到林阅身旁,攥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在陈麓川陪伴之下,林阅又卯起一口气,只觉那痛连绵不绝,眼前一片白雾茫茫。
忽听护士高声说:“头出来了!”
后面就便顺利起来,林阅咬紧牙关一鼓作气,不知过了过久,就在她觉得几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细锐啼哭。
这像个是收兵的讯号,林阅立时卸了全身的力气。她闭了闭眼,打算歇一会儿,便觉一只手正轻柔地摩挲着她的额头。
她睁眼虚弱地笑了笑,问:“是男是女。”
陈麓川仍然板着脸,可眼里分明湿润了,他攥住她的手,拿起来在嘴边轻轻碰了一下,开口时声音是哑的,“是男是女都先得揍一顿。”
没过多久,护士抱着孩子过来,“是个男孩,重三千二百克。”
孩子被紧紧包着,只露了个一头,林阅看了看,笑了一声,“怎么皱巴巴的。”
护士将孩子递给陈麓川,他双手捧着端看许久,下了个结论:“儿子,你有点丑啊。”
陈麓川没抱多久,将孩子递给围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爷爷nǎinǎi们,复又回到林阅身边。
清理完毕之后,陈麓川帮着将林阅推回病房。孩子如今抱在陈祖实手里,两位妈妈围在床边,还在争辩不休。
“早说了剖腹产,大人孩子都能少受点苦。”
“顺产大人休息两天就能下地,受得苦更少。”
林阅笑了笑,细声说:“妈,我想先歇会儿。”
何珊和冯蓉立即停止争吵,说:“好好,你先歇一会儿,晚上想吃什么?”
两家各司其职,一个去准备晚饭,一个去帮林阅拿住院要用的东西,留下陈麓川陪护。
孩子躺在一旁的小床上呼呼大睡,林阅伸手握住他小小软软的手,问陈麓川,“不是女儿,你失望么?”
陈麓川看她,“瞎说什么。”
林阅笑看他,“要不以后我再给你生一个?”
陈麓川静了静,却是摇头,“不生了,就一个吧。”
一路围观下来,简直惊心动魄,他再也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