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莲和白矛随后走出房间，只剩张狒一人呆在房里。

望着天花板，张狒思索着。

之前战斗中杀了孙琦，完全是因为形势所逼。张狒若是留情，那孙琦必然会借着地利之势狠狠地压制张狒，让张狒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在张狒因为被巨龙獠牙咬住无法动弹的时候，孙琦的攻击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而孙琦在战斗中的最后那句话，看起来是在为张狒杀了他之后的开脱。但只要是在这江湖之中，谁都知道，此言一出，和签了生死契也没什么区别。

况且，从最初时两人就都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打算，也是以生死搏杀的态度毫不顾忌的释放着全力。

即使江湖会因为明面上的天下第六混元棍，孙琦的死，而泛起些许波澜。但也仅仅只是些许而已。江湖中从来就不缺少无名之辈挑战成名高手借此让自己扬名立万的例子。

或身怀绝技得以成功，或技不如人被打死。

所有的一切终归只有一句话而已：拳头硬的，才有发言权。

江湖从来都是浑浊的。

杀了孙琦之后和队友汇合。尽管惊讶着张狒强大的搅屎棍能力，但除了四名新人之外，轮回者们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杀了个人而已。

特别是——白矛。

其他人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或许没有听闻过张狒那黑暗过去的辉煌事迹。但因为家里也是世代习武、也保留着一份从先祖手中流传下来的内家拳谱的缘故，白矛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曾亲眼见过已经因为手段残忍而‘威名远扬’的张狒了。

也幸亏那时的张狒已经‘威名远扬’，白家在张狒上门之后没有任何反抗的就把拳谱交了出来。不然大概还要写一卷白矛复仇篇。

白矛亲眼见过那个时期的张狒——尽管只是离开的背影。但白矛一直到张狒恢复了记忆，把以前的自己所做的事跟队友们大概的讲述了一遍……即使是亲耳听到张狒承认，白矛也过了很久才接受，那时候的那个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厉鬼化身一样的张狒。和现在这个平时呆呆的、流里流气、总是瞪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只有在战斗时才能‘醒’过来的同龄、矮子，真的是同一个人。

尽管现在的张狒依然缺少了一些普通人都拥有的感情。但比起那时候，已经是天地之差了。

“想什么呢？”王瑀端着洗脚盆从站在二楼护栏边。出神的想着事情的白矛身边走过。用屁股撞了一下白矛的屁股。

白矛回过神来：“菊花欠爆了是吧？”

王瑀头上那簇因为静电而向上翘起的头发抖了抖，迈着小碎步迅速回房。

王瑀走后，白矛才深呼吸了一口，缓缓向外走去。

‘现实世界的事，真的回去了之后再说吧。’

一向以暴露狂、痴汉、犯罪嫌疑人为关键词的白矛，叹了口气。

******

深夜。

除了张狒之外，其他包括四名新人在内的轮回者们，各个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从窗户翻出，悄无声息的隐入黑夜之中。

张狒则独自躺在房间之中，‘熟睡着’。

寂静。除了偶尔响起的打更人在敲锣叫嚷着‘三更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外，连野猫野狗的叫声都没有。

在打更人走远之后，更是静的让人心慌，好像连心跳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

皎白的月光慢慢黯淡，被云朵遮住。

月黑，杀人夜！

‘气氛营造的这么足。万一没人来夜袭怎么办？’精神链接的频道中，诸葛灵用一副很遗憾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