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尉迟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但尉迟修宜却未曾下场大考,日日游手好闲,自然身上也没有一官半职。
薄唇畔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尉迟修宜面上却流露出一丝揶揄,俞蕴之见着,心下不由升起一股子怒气,好生一个不要脸面的浪荡子!
这般想着,俞蕴之便直接抬手,狠狠的赏了尉迟修宜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房中回响,俞蕴之冷眼望着发丝凌乱,玉雕一般的面容上浮现红肿的尉迟修宜,不由直接开口道:“本宫不清楚你到底是何心思,但是如若你再敢如此放肆的话,休怪本宫不顾禾嘉的面子,翻脸无情!”
俞蕴之并不是那些抹不开脸面的闺阁小姐,她历经两世,又入宫七年有余,虽说从未遇到过尉迟修宜如此放肆的,但也不可能太过慌乱。毕竟以她皇贵妃的身份,尉迟修宜便不敢对她太过放肆。
被扇了一耳光之后,尉迟修宜白皙的面庞之上陡然便变得一片红肿,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面上的笑意更深,唇角溢出的那一缕血迹,当真是衬得此人姿容绝艳。
“唉,是在下唐突了,还望皇贵妃娘娘勿怪。”
尉迟修宜望着俞蕴之,眼神渐渐越发深浓,却仿佛带着一丝飘渺一般,让俞蕴之心下有几分困惑,仿佛眼前的尉迟修宜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一般。“既然如此,尉迟公子便先请罢,今日秦国公府不便待客。”
按说俞蕴之如此开口,当真是有些失礼的,不过尉迟修宜却未曾在意,只是轻笑了一下,袖襟微微一震,便离开了长熹堂正堂之中。
望着尉迟修宜的背影,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怀疑,玉手拨弄着腕间水头儿极好的翡翠镯子,直接到了外间的厅堂之中。此刻俞蕴之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堂上歇息的芦桦与辛夷。芦桦这丫鬟心思单纯,也并未看出俞蕴之心下不虞,但辛夷却是个缜密的,见俞蕴之芙面带煞,也不知方才到底生了何事。
将辛夷面上的忧色收入眼底,俞蕴之心下划过一丝暖意,开口安抚了一句:“本宫并无大碍,辛夷你便莫要操心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何时去将语堂给接入宫,本宫可还未曾见过那小娃娃嘞!”
俞蕴之此刻语气平静的移了话头儿,面上也无不虞之色,但越是这般,辛夷心中便越是忐忑。不过辛夷好歹也是个识趣儿的,未曾深问,只是应和了几句,便随着俞蕴之往俞擎之所居的小院儿之中赶去。
俞擎之所居的小院儿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并不很大,但其内一草一木一石都摆放的极为雅致,看来尉迟禾嘉这小娘子也是个有心思的,否则不能将院子打理的如此顺眼。
奴才见着俞蕴之之后,便提着嗓子通报了一声。今日俞擎之未曾休沐,所以未曾在小院儿之中,只是尉迟禾嘉听着动静之后,便由一个丫鬟搀扶着缓步走了出来。
一双秋水剪瞳波光盈盈,琼鼻挺翘,红唇如樱,肤白如玉。此刻尉迟禾嘉穿着鹅黄的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墨发梳成凌云髻,以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固定。大抵是因着有孕的缘故,尉迟禾嘉面颊微微显得有些丰盈,更为其添了几分娇俏可人。
俞蕴之望着那眉眼处带着几分灵气的女子,倒是也觉得这尉迟家的小娘子真真不错,即便配擎之也是极好的,前世里被那个胡闹的大小姐也胡乱配了人,当真是可惜的紧。
俞蕴之冲着身后立着的辛夷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便自袖笼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红木小匣,小匣上雕刻着极为精细的云纹,触手滑润,带着一股子浅淡的香气,想来是经过细细打磨的。
辛夷将盒子径直交到尉迟禾嘉手中,瞧见后者怔楞的面色,俞蕴之唇畔勾起一丝浅笑,轻声道:“打开看看罢,便当成是本宫给弟妹的见面礼。”
俞蕴之一开口,尉迟禾嘉也不好推拒,面颊微红,便将红木小匣打开,露出里面有如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猛然瞪大杏眸,尉迟禾嘉不由有些心惊,这位皇贵妃娘娘还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夜明珠已经是难得的罕物儿了,这颗夜明珠还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其中的极品。
抿了抿唇,尉迟禾嘉精致的小脸儿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嗫嚅着道:“长姐,这夜明珠着实太过珍贵了,送给禾嘉当真是暴殄天物。”
尉迟禾嘉虽说也是官家小娘子,但因着打小儿便算不得受宠,家中稀罕的物件儿都紧着大姐,等到送到她手之时,已经是被挑挑捡捡过后的破烂货了,似夜明珠这般珍惜的物件儿,尉迟禾嘉虽说见过,但却从未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