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天色也不算早了,白芍送吴大人回去罢。”
吴元冲着俞蕴之拱手行礼,道:“微臣告退。”
待白芍送吴元出了正殿的雕花木门之时,俞蕴之将此处无关的宫人尽数摒退,站到辛夷身侧,抬手握住其不住颤抖着的肩头,沉声道:“辛夷,如今四叔亲自出手,想来楚河并不会有大碍,你便放心罢,莫要心急。”
将俞蕴之劝慰之语收入耳中,辛夷眼眶陡然红了,咬了咬唇,颤声道:“主子,奴婢想要出宫瞧瞧楚河。”
听得此言,俞蕴之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开口说道:“你若是挂心楚河,便在善宝阁中多呆些时日,等到楚河好转之后,再回宫也不迟。”
辛夷微微哽咽了一声,径直颔首,随即便抬手捣住菱唇,疾步离开了关雎宫之中。
见状,俞蕴之心头也有些堵得慌,楚河身手当真极为不错,即便这厮陷入险境,想来也能够成功脱逃,若非因着齐顺那个碍事儿的东西,也不至于落得现下这般结果。
狼狈不堪的齐顺被侍卫压到金銮殿上,一干朝臣瞧见这仿佛乞丐一般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由有些疑惑,只除了站在文臣队列之中的户部尚书齐灵均,眉眼处划过一丝惊诧之色,显然是认出了齐顺的身份。
楚尧端坐在龙椅之上,将殿中诸位大臣的神色皆收入眼底,薄唇勾起一丝讽笑,径直开口道:“诸位爱卿可使得殿中之人?”
听得圣人开口,朝臣们一齐将眸光投注在齐顺身上,后者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罢了,哪里见过此般场面?登时身子便颤抖的好似筛糠一般,眼神儿不自觉的望着齐灵均。
能立身于金銮殿之中的朝臣,哪一个都是人精,此刻瞧见殿中乞丐的神色变化,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兴味儿。难不成这乞丐与户部尚书齐灵均有些干系,不然为何如此作态?
齐灵均暗自腹诽,恨不得将齐顺这个蠢笨东西径直打杀了,偏生此刻他处于金銮殿上,自然不得妄动。
楚尧也不欲再与齐灵均虚与委蛇,冷声开口道:“齐大人,想必你对这位乞丐应当极为眼熟罢?”
闻声,齐灵均面色一派惨白,猛然跪倒在地,冲着楚尧不住叩首,道:“陛下饶命,这乞丐不是旁人,正是微臣府上的管家,微臣也不清楚管家为何会出现在金銮殿之上,难不成这厮生出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方才落得此般地步?”
齐灵均如此开口,明摆着便是要牺牲齐顺这枚棋子了。此刻齐顺望着齐灵均,眸光之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尚书大人明明将他视为心腹,怎的霎时间便沦为弃子了?
楚尧眉梢微微一挑,玩味的道:“齐大人不知您府上的管家为何出现于金銮殿之上,那可知京郊的清风观?”
说到清风观这三个字之时,楚尧鹰眸之中也现出几分杀意,他虽说清楚粮草以次充好之事与兵部尚书无关,但也并不知晓齐灵均竟然会趟这趟浑水,果真是心大了。
齐灵均身子也不由微微颤抖,其原本生的一副儒雅模样,此刻因着面色灰败,瞧着倒显得极为落魄。
“齐大人为何要将户部的粮草给藏在清风观中?眼下给朕一个解释如何?”
楚尧此刻是动了真怒,让齐灵均心神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楚尧哭诉道:“陛下,臣当真是不知情啊!微臣身为户部尚书,又怎会贪图那一批钱粮?至于那清风观,微臣连听都未曾听说过,自然与微臣无关!”
齐灵均当真是个嘴硬的,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楚尧俊朗的面庞之上一派冷色,手指轻叩着金黄的龙椅,径直说道:“既然事情与齐大人无关,那齐大人便说说,粮草以次充好一事应当与谁有关,若是说的有道理了,朕便信了齐大人你。”
说着,楚尧好似漫不经心的扫了站在武将最前头的秦源一眼,先前还以为这厮是个安分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他便故态复萌,真真不将自己这个圣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