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着嫉妒齐才人年轻貌美,这便出了腌臜招数,欲要毁了齐才人的容貌。”
实话说,齐松玉的容貌虽说出众,但比之俞蕴之还差了一截儿,俞蕴之也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娘子,又怎会因着区区容貌对齐松玉出手?安太后此言着实太过牵强,俞蕴之轻笑一声,也不欲再辩驳,只是转眼望着楚尧,轻声问道:“陛下可信臣妾?”
闻言,楚尧径直颔首,冲着安太后开口道:“母后,蕴之着实没有对齐才人出手的必要,她是朕明媒正娶的嫡妻,无论现下、将来,这后宫之中也没有人能越过她,齐才人也不成,既然如此,蕴之又为何要对一个尚未承宠的小小才人出手?”
见着楚尧如此维护俞蕴之,安太后面色更是难堪,不过楚尧已然是大乾王朝的帝王了,她也不好因着此等小事与其辩驳。
皱着眉头,安太后眼中的恶意丝毫未曾遮掩,道。
“先前太医已然入寝殿诊治过了,齐才人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脸上密密麻麻生的全是红疹子,倒是骇人极了,且因着用的分量不在少数,这红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褪。”
俞蕴之点头,清楚有的人身体确实与常人不同,那些东西也是吃不得的。
“齐才人到底用了何种吃食,方才落到如此地步?”
倒是楚尧接了话儿,指了指摆放在四方桌上的青花瓷碗,道:“不就是碗里面的珍珠粉吗?”
听得此言,俞蕴之不由一愣,按说珍珠粉,她自己也吃了好几年了,且素日里还以珍珠粉倒蹬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倒也没出什么乱子。珍珠粉有美容养颜之功,是从沿海那边运来上好的珍珠,仔细研磨而成。
因着每年采珠都要死不少采珠人,所以珍珠一直是极为珍贵的罕物儿,运到京中也是制成珠钗首饰,倒是极少有人舍得将珍珠给研磨成粉服食的。
年前送来的一批东珠,早便被京里的贵人都给定下了,其中俞蕴之得了分量自然不在少数,且因着珍珠的钗饰她有了不少,便将大半儿东珠都磨成粉末,素日冲服着,抑或调成香膏。
俞蕴之这习惯在宫中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之事,便连安太后都有所耳闻,所以方才认为是俞蕴之用珍珠粉对齐松玉出手的。
抿了抿唇,俞蕴之开口道:“因着东珠是年前送入各宫室的,新入宫的妃嫔自然未曾得着东珠,既然如此,齐才人又是自何处取用的东珠,抑或是珍珠粉呢?”
听得俞蕴之如此开口,站在堂下的冯蓁儿眸光波动了一瞬,不过因着众人未曾注意于她,所以其现出的异样也未曾被旁人发觉。
安太后眉头一拧,道:“正是这个道理,磨成珍珠粉所取用的东珠,品相自是极好,众人皆知,品相颇好的东珠一入宫便源源不断的往关雎宫送,如此的话,俞贵妃还如何辩驳?”
径直走上四方桌前,俞蕴之以小指蘸了蘸青花瓷碗中雪白的珍珠粉,轻轻一捻,当真是滑润非常,将沾满珍珠粉的指腹送在鼻端,嗅着一股子淡淡的腥气,俞蕴之已然清楚,这青花瓷碗中的珍珠粉,品相当真不差,比之她宫中的珍珠粉,也在伯仲之间。
“母后,即便东珠一部分都送到了关雎宫中,但还有大半儿分赏给的各宫各院,便连身份矜贵的诰命夫人,珍珠也是一斛一斛的送,只以此便认为这些东珠出自关雎宫,未免有些偏颇罢。”
此刻候在堂下的妃嫔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她们可未曾想到,俞贵妃竟然如此大胆,连安太后的言辞都敢辩驳,若是惹得陛下不虞,该如何是好?
幸而楚尧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他明显瞧出安太后欲要借此事打压蕴之,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恼怒。先前若非母后以死相挟,他也不至于让蕴之只得了一个贵妃的位分,因此,楚尧对俞蕴之当真有些愧疚,此刻在见着其被冤枉,心软相护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