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见送回荇茹院了?可有人发觉端倪?”
听得俞蕴之的问话,辛夷径直颔首,开口道:“主子放心,并无旁人瞧见奴婢与月见的身影。”
话音将落,辛夷便小步行至近前,瞧见案几上头摆放着的金疮药,不由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主子,咱们关雎宫中的药材都归奴婢掌管,但奴婢却未曾见过这个瓷瓶儿。”
“这是白水先前送来的。”
闻声,辛夷也同俞蕴之一般,面上现出一丝惊诧之色。径直将瓷瓶儿握在手中,辛夷自其中倒出了些细白的药粉,以指尖蘸了蘸,放入口中尝了一下,过了片刻方才答道:“主子可以放心用,这金疮药并无半点儿问题,且品相极好,有了这瓶金疮药,您尾指的伤也能好的快上几分。”
见着辛夷面上现出一丝欣喜之意,俞蕴之开口问道:“先前伤处是你给我包扎的,连太医都未曾惊动,白水这厮是如何知晓本宫伤着的?”
辛夷思索了一阵儿,颇有些犹疑的开口答道:“先前白水好似来此添茶,大抵是那时见着的罢?”
俞蕴之微微颔首,也认同了这个答案。
“没想到这厮还挺有心的。”
忽而听得辛夷这般嘟囔了一句,俞蕴之心头浮起一丝异样,稍纵即逝,她也未曾在意,只吩咐道:“我先前要回寝殿了,今日你可还歇在外间儿?”
“今日本该奴婢守夜,主子稍等片刻,将暖阁之中的烛火熄灭几盏,咱们便一齐回寝殿之中。”
过了一会子,俞蕴之与辛夷主仆二人回到寝殿之中,因着时候过晚,将将沾枕头便陷入深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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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安轻红并非完璧之身一事,俞蕴之并未即刻将此消息给宣扬出去,而是先请了有眼力的嬷嬷仔细查探一番,确定安轻红真真破了身,这才放心不少。且俞蕴之也不欲将安轻红逼得狗急跳墙,届时事情便有些不妙了。不过她不将这消息给宣扬出去,不代表俞蕴之对此事守口如瓶。
这日楚尧歇在关雎宫之内,俞蕴之身子有些不爽,也未曾侍寝,夫妻二人倚靠在床头,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异色,轻笑着开口道:“陛下,先前臣妾得知了一个消息,现下不由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知陛下。”
听得俞蕴之如此开口,楚尧心下倒升起了几分兴味儿,略有些粗糙的食指缠绕着墨黑的发,说道:“既然有事,蕴之知会朕也无妨。”
俞蕴之这小娘子生了一副艳丽容貌,但满头青丝却有些发硬,便和了这小娘子倔强的脾性。
“陛下大抵并不知晓,早在三年以前,安小姐便并非完璧之身了。”
俞蕴之这一开口,登时便让楚尧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安轻红竟然如此大胆,既然并非完璧,又怎会肖想入宫为妃之事?
楚尧未曾疑心俞蕴之,他清楚蕴之不会以此事撒谎。换言之,俞蕴之只吐口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否则若是折了颜面,当真是难看的紧。
眉头紧蹙,楚尧猛地自床头起身,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这消息从何而来?可做的准?”
“消息自何处来,臣妾不便吐口,但这消息却颇为可信,陛下若是还存疑的话,可请嬷嬷给安小姐验身。”
听得此言,楚尧薄唇紧抿,鹰眸之中现出一丝危险之色,问:“到底是怎的回事?”
将楚尧言辞之中的怒意收入耳畔,俞蕴之也撑起身子,稳坐在床榻之上,娓娓道来:“陛下有所不知,当年臣妾在嫁给您之前,曾被邀请入忠勇侯府做客,当时安小姐跌入水池之中,回主卧换衣裳之时,不知哪个腌臜东西在主卧点了催情香,如此便入了一个小厮,夺了安小姐的身子。”
说着,俞蕴之还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楚尧早便清楚俞蕴之与安轻红不和,此刻见着这小娘子如此模样,倒是不怒反笑,抬手点了点俞蕴之光洁的额际,佯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胆敢隐瞒于朕,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若是真当安轻红那般污秽的小娘子入宫,看朕如何责罚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