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布脂粉的面庞之上现出一丝动摇之色,自然也被吴画晴捕捉到了,瞧见母亲如此上不得台面,吴画晴一时之间也有些耐不住了,也不欲继续与俞蕴之虚与委蛇,径直将心中的想法给吐了口。
只见这小娘子俏丽的脸蛋儿微微泛红,杏眸之中盈着一层水光,羞怯着道:“太子妃娘娘,实不相瞒,臣女早已倾慕太子殿下多时,只愿能伺候在殿下身畔,余下别无他求,还望娘娘允了臣女这一小小的心愿罢!”
吴画晴如今也真是胆大包天,明目张胆的觊觎太子,若是此事传出去,想必她的闺名也便随风而去了。偏生这小娘子面上瞧着和婉,但眸光之中透出的偏执,让俞蕴之不由蹙眉,毫不留情的推拒道:“此事不成!想要入宫伺候的小娘子不在少数,其中对殿下存了绮念的更是不知凡几,若是人人都能入东宫的话,那我这舒敬轩的门槛恐怕都被人给踏破了!”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意,上下扫了一眼身段玲珑的吴画晴,又道:“表姑奶奶,即便咱们两家算是亲戚,本宫也不好为画晴破了这个例,否则日后东宫该如何立下规矩,朝令夕改自是最最要不得了!更何况,画晴妹妹模样生的如此出挑,只消好生踅摸踅摸,总能寻到如意郎君,何必在宫中耽搁?”
眼下之于俞蕴之的心思,吴画晴也算是看透了,这位太子妃娘娘半点儿也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否则若真当她们是正经亲戚的话,怎会不为她谋一个侍妾的位分?
若是俞蕴之知晓吴画晴所想,定然会讥笑这小娘子异想天开。即便吴画晴有些姿色,但比之齐玲珑都差了几分,也便跟水安玉同等罢了。更甭提东宫之中还有姿色极艳岑琳琅,若是她真成了楚尧的侍妾,恐怕俞蕴之离诸人的笑柄也不远了。
“太子妃娘娘,咱们好歹亲戚一场,您便应了臣女所求又如何?臣女定然会尽心尽力的侍奉您与太子殿下,万万不敢有半分懈怠之处!”
说着,只听扑通一声,吴画晴便径直跪倒在俞蕴之面前,细白的小手死死攥着俞蕴之的裙裾,让后者颇有些厌烦,恨不得一脚将这小娘子给踢开,却又不好出手。伺候在俞蕴之身畔的辛夷瞧见主子神色不虞,望着冯氏母女的眼神一时间也带了几分厌恶,若非碍于主子的脸面,径直将这对不知所谓的母女赶出东宫才好!
“住口!”
俞蕴之斥责一声,怒瞪着跪倒在地的吴画晴,径直开口道:“吴小姐,即便是与秦国公府沾亲带故,也不好行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若是你真欲伺候太子殿下,便入宫选秀即可,不过最后被分配到那个宫殿之中伺候着,可便与本宫无关了!”
话落,俞蕴之狠狠一扯裙裾,云锦的料子便尽数撕裂开来。扫了一眼吴画晴又青又白的面色,俞蕴之半点儿也不留情面,冷声道:“辛夷,送客!”
辛夷早便与冯氏母女厌恶至极,此刻得了主子的吩咐,登时应了一声,斜睨了一眼形容狼狈的吴画晴与冯氏,轻声开口道:“表姑奶奶吴小姐,还是快请罢!省的待会zǐ_gōng门下钥,恐怕便不好回府了。秦国公府的规矩严,若是过了午膳时分方才归家的话,定然是要受到斥责的。”
言及此处,辛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手儿掩住檀口,清秀的面庞之上带着几分歉然,笑着道:“表姑奶奶莫怪,我这做下人的脑子不怎么灵光,忘了您与吴小姐乃是客居在秦国公府,公府的规矩自然用不到您们身上,所以也便莫要打着秦国公府的旗号行事了!”
辛夷此番言语,着实未给冯氏以及吴画晴留半点儿颜面。此刻俞蕴之端坐在八仙椅上,手中端着汝窑瓷盏,将颜色清亮的茶汤送入口中,涂了胭脂的红唇微微一抿,艳丽的仿佛自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佳人一般。
瞧见俞蕴之如此模样,吴画晴心下更是恼恨,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太子妃娘娘,外头传着的端和名声儿,全是作假罢!你不过便是个妒妇罢了!把持着东宫,不让旁人插足,你是生怕我分了宠是不是?”
听得此言,俞蕴之娥眉一挑,倒是不知吴画晴从何处来的自信,居然如此异想天开,觉得楚尧会瞧上她这个无半点儿出挑之处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