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这内侍虽说最晚跟在俞蕴之身畔,且来历也颇有几分不妥之处,但俞蕴之却打心底信任与他。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所以俞蕴之也未曾派人刻意去探查白水,若是这内侍想将先前的事情吐口,自然是不会隐瞒她这个主子。不过此刻若是强行探寻人家的隐秘,恐怕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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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又过了三日,东宫之中陡然有一对母女前来拜访。这对母女也并非旁人,母亲是兵部尚书俞瞻的表妹,与秦国公府也算是表亲,若是当年俞瞻与苏氏未曾定情,恐怕秦国公府的大夫人便由这位表姑奶奶来做了。
这位表姑奶奶姓冯,三年前夫君逝去,如今她与女儿守完孝便入了京。其独女现下也是将将及笄的年岁,姓吴名画晴,听说是个模样不错的姑娘,不过带着适婚的女儿入东宫,到底是何想法,俞蕴之不用瞧便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俞蕴之缓步行入正殿之中。一眼便见着了一个眉眼生的极好的小娘子,身上穿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颜色虽说并非极为艳丽的,但花样也并不俗气,衣料更是上好的蜀锦,想来这位吴画晴家资也颇为丰厚,方才能经得起她这般折腾。
吴画晴身畔落座了一名徐娘半老的妇人,五官与吴小娘子有七分相似,定然便是俞蕴之的表姑奶奶冯氏了。冯氏现下虽说保养的不错,但比之母亲还是要逊了一筹,眼角唇边也带着浅淡的纹路,嘴唇极薄,瞧着便好似个刻薄性子。
俞蕴之现下对这吴画晴当真添了几分厌恶,毕竟她好歹也是东宫的正经主子,现下带着一个将将及笄的小娘子入东宫,是否太没规矩了?怪不得冯氏只嫁了一个五品官员,还并非京官,一瞧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臣妇/臣女给太子妃请安!”
说着,冯氏与吴画晴便一起拜了下去。好歹冯氏也是俞蕴之的长辈,虽说她自小也未曾见过这位所谓的表姑奶奶,但到底也是父亲的表妹,自然是不好将其太过怠慢了。
“吴夫人莫要多礼,都是自家人,这些繁文缛节也便不必放在心上了。”
俞蕴之如此开口,倒是将冯氏给扶了起来,至于一旁的吴画晴,却也未曾理会。这小娘子与她平辈儿,算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也不知如何得了母亲的拜帖,方才会让她们母女二人入了东宫之中。
冯氏站稳身子之后,眉眼处蕴着一丝精光,放肆的端量着面前的小娘子。这便是大乾王朝堂堂的太子妃,除了五官生的出挑些,也再无旁的不同之处。与太子殿下成婚已然两年左右,竟然未曾养活孩子,着实是个福薄的。
如此一想,冯氏对俞蕴之也不由多了几分轻视,当下也便摆出了长辈的款儿,指了指身畔的吴画晴,拿腔作调的开口道:“这便是小女画晴,如今将将及笄,模样生的颇为出挑,规矩也是极为不差的。”
之于冯氏此人,俞蕴之现下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偏生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否则定然会使母亲为难。
凤眸一转,俞蕴之径直开口问道:“吴夫人此次入京,不知居于何处?”
听得俞蕴之不答反问,冯氏眉眼处也不由划过一丝不虞,不过她好歹也还有几分理智,清楚面前的小娘子是当今太子妃,不可明面上将其给冲撞了。
轻轻拍了拍俞蕴之的玉手,冯氏笑着答道:“入京之后,便带着画晴居于秦国公府之中。也亏得表哥照顾,方才对于京中人事儿熟稔了几分。”
听得冯氏称呼父亲为表哥,俞蕴之几欲作呕,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减了三分,淡淡的道:“原来是居于秦国公府,公府地界儿并不很大,当真是委屈表姑奶奶与画晴姑娘了。若有怠慢之处,便知会本宫即可。”
俞蕴之如此口不对心的言辞,冯氏当真半点儿也未曾听出其中深意,面上的笑容更为浓郁,轻笑一声道:“太子妃当真是个良善性子,有你照看着画晴,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