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上前一步,楚尧冷眼扫着翠浓意浓这两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开口道:“父皇,这两个丫鬟儿臣清楚,伺候太子妃之时,从未尽心。且因着未得重用,对太子妃一直心存愤怨,此刻方才如此开口,还望父皇明察!”
楚尧如此护着俞蕴之这个贱妇,安贵妃瞧在眼里,便仿佛一根刺扎入皮肉之中,让她浑身难受的很。她俞蕴之何德何能?哪里值得阿尧如此相护?
安贵妃此刻也从八仙椅上盈盈起身,望着秦皇后道:“皇后娘娘,翠浓意浓两个先前都是本宫手底下的人,性子也是颇为和顺老实的,自然是不敢陷害太子妃,想必是太子受了奸人的蒙蔽,方才对这两个丫鬟生出厌恶之心。”
楚尧知晓安贵妃素来不喜俞蕴之,却从未想到母妃竟然如此拎不清,在此时此刻还要踩蕴之一脚,若是今日之事不能善了,置东宫于何地?母妃当真将他看成是自己的骨血吗?既是血亲,又怎能如此相抗?
此时此刻吴太医也被女官待到了正殿之中,这位老太医素来是个脾性耿直的,也不屑陷害旁人,只可惜吴太医是小十一离世之后,方才来舒敬轩中为其看诊,也无法为蕴之作证,如此事情便陷入了僵局。
好在现下即便不能证明蕴之的清白,但也无法证明是她亲自打杀了小十一,凭着此点,父皇便不好惩治蕴之。
不过楚尧高兴的还是太早了,幕后之人费心费力地将小十一打杀了,自然是为了除掉俞蕴之,若是将此事轻轻揭过的话,她们又怎会甘心?
只听秦皇后又开口道:“先前本宫曾经听闻,皇长孙的脖颈处被涂了榉树皮汁,方才现出青紫斑痕,瞧着便好似被人生生掐死一般,也不知那歹人为何要多此一举,涂了榉树皮汁不算,还扼断了皇长孙的颈子?”
“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遮掩住皇长孙真正的死因罢?能以调香的银针插入皇长孙卤门处,想必歹人也是临时起意,如此为了不被人发觉,方才涂了榉树皮汁,拖延时间,方才好布置旁的证据。”
接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地位仅次于秦皇后的万皇贵妃。瞧见万皇贵妃那张颇为艳丽的面庞,俞蕴之心下也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即便早就清楚万皇贵妃对她生出了不喜之心,偏生未曾想到这位会在此刻发难,着实是让她措手不及。入宫才不过一年时候罢了,她还真是树敌颇多。
俞蕴之自嘲一句,一眼扫见了安贵妃凤眸之中的闪烁之意,心头微冷。果然安贵妃当真是个狠心的,为了安轻红那狠辣妇人,连她这个堂堂太子妃也顾不上了,这般冷心冷血,着实是罕见至极!
苏姒霏清丽的杏眸之中也现出一丝快意,略有些忐忑地开口道:“榉树皮汁可让肌理变成青紫之色,此事太子妃一介女眷,想来是并不清楚的,说不准身畔还有高人指点,方才鬼迷了心窍。”
“高人指点?”
明帝复述了这四个字,眸光移到了辛夷身上,而后便透出一丝难掩的冷意,冲着俞蕴之开口道:“太子妃,你身畔的高人到底是哪个?告知给朕听听如何?”
俞蕴之此刻自然是不能承认,她算是瞧得明白了,苏姒霏便是为了先拔出她的羽翼,一点点的折磨与她,这才能解心头之恨。辛夷是她的左膀右臂,俞蕴之对其信任至极,自然是不可能将其供出来。
望着楚尧面上隐忍的怒意,俞蕴之不由苦笑一声,冲着明帝开口道:“父皇,蕴之当真未曾对小十一出手,那孩子可是儿臣怀胎十月方才产下的,若是儿臣对小十一存了半点儿歹念,情愿横死当场!如今儿臣也寻不着什么证据,便以性命立誓,求父皇信儿臣一次罢!”
见着俞蕴之居然立下如此毒誓,明帝心下也不由升起一股子不忍。面前的小娘子原本便生了一副倾城绝色的容貌,此刻即便形容之间带着颓唐,但凤眸却亮的出奇,仿佛天边的星子一般,掩不住其身上的风华。因此,明帝倒觉得俞蕴之不似心存恶念之人,想必此事真真存着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不过因着没有证据,明帝也不好过多为俞蕴之辩驳什么,毕竟后宫之事有秦皇后处置,他不好插手,最多只能提点一番罢了。
“皇后,如今太子妃立下重誓,想必事情也与她无关。不过皇长孙离世,也有太子妃未曾尽心的缘故,便罚太子妃去感业寺为皇长孙超度罢!为时一年,也够太子妃反省己身的了!皇后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