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蕴之嘤咛一声,凤眸之中含着水光,娇声开口道。
“殿下,孩子知晓父亲在外头,这是与你打招呼呢!”
听得此言,楚尧胸臆之间滑过一阵暖流,扶着俞蕴之落座于软榻之上。每每思及这小娘子肚腹之中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娃儿,楚尧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便不由浮现出一丝悸动,有妻有子,他这一生当真是无憾了。
俞蕴之并不知晓楚尧所想,埋首于男子胸前,娇艳的红唇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今日给苏见深使了一个绊子,等到这人再对赈灾钱款出手之际,楚尧定然不会一无所觉,届时将其径直处置了,方才能解俞蕴之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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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銮殿。
明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因着流民之事分外忧心,眉头紧锁,望着楚尧开口道。
“太子,你现下可有筹集钱款的法子?”
听得明帝问话,楚尧抬脚径直出列,躬身答道:“回父皇的话,如今户部空虚,儿臣自然是无以为继,不过因着不忍流民饱受饥寒之苦,东宫愿出二十万两银钱,捐入灾民手中,太子妃自嫁妆中匀出十万两银,一并捐出,共三十万两。
虽说三十万两比之三百万两的赈灾款仍是远远不如,但好歹是儿臣与太子妃的一片心意。儿臣无能,还望父皇赎罪!”
说着,楚尧便径直跪倒在地,俊朗温和的面上一片羞愧之色,此番神色,让明帝心头着实满意的很,随即便径直开口道。
“太子虽说未能及时筹措出赈灾钱款,但有如此善心,亦是极好的。太子身为表率,已然捐了二十万两白银,便连太子妃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捐出了十万两银子,那朕便从库中取出四十万两银,众爱卿觉得如何?”
连皇上都出了赈灾款,金銮殿上的朝臣自然是不能无动于衷,纷纷上前表示,欲要捐出钱款,不多时,三百万两雪花银便凑够了。
明帝见状,对楚尧这个太子当真是更为满意,原本他还觉得楚尧狼子野心,但现下看来,太子心思纯善,若是日后继承大统,也不会生出兄弟相残之事,他这身为父皇的,倒是可以放心了。
将明帝眸中的满意之色收入眼底,三皇子楚卿恨得紧咬牙关,原本还想着由太尉府出了这五十万两银钱,为万众表率,却未曾想到让楚尧抢先一步。这厮定然是与他相克,若是没有这人该有多好?太子之位定然会落在他头上!
得着了圣人的嘉奖,楚尧自然是极为欢喜,连带着安贵妃听闻此事,对俞蕴之也不由高看一眼。自从这小娘子嫁给阿尧之后,喜事便接连不断,先是俞氏有孕,而后圣人又下旨将阿尧封为太子,现下圣人还当众嘉奖阿尧,看来此刻太子之位是稳当的很了。
钱款筹集够数,果然不出俞蕴之所料,事情当真按着前世里的轨迹行走,圣人再次将赈灾之事交到苏见深手中。
楚尧知晓此事之后,鹰眸不由划过一丝暗色,思及俞蕴之所言,对苏见深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恶感,若是他真敢将主意打在赈灾钱款之上,便莫要怪他翻脸无情了!
暗中派人盯着苏见深,不出三日,这厮果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婪,对赈灾钱款出手了!
暗卫回禀此事之时,楚尧薄唇勾起一丝讽笑,也不欲再容忍苏见深了,登时便吩咐暗卫收集证据,且趁机禀告明帝。在得知苏见深胆敢利用赈灾钱款之时,明帝恨不得气的昏厥过去,只是一口气咽不下强撑着罢了。
楚尧发觉苏见深将三百万两银钱取出了大半儿,约莫有二百万两银子,往河北地界儿运去,若是他未曾记错的话,左相万臻的祖籍,应当便是河北罢!
当朝刑部尚书与左相勾结,将圣人都蒙在鼓里,这帮朝臣当真好大的胆子。明帝得知此事之后,差使楚尧以虎符调兵,将押送银钱的车队给劫掠了,待银钱到手之后,便以此给苏见深定罪!
置上万人性命于不顾,苏见深这般罪过,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刑部尚书的官位自然是保不住了,暗卫继续查探,发觉苏见深连户部的银钱也贪墨不少,明帝一怒之下,下令抄了晋阳侯府,竟得了八百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