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俞蕴之因着有孕的缘故,日日都进补汤,面色早便比先前好看许多,再加之此刻这般亲昵的举动,芙面红的便仿佛染了胭脂一般,凤眸之中含着点点水光,当真是诱人的很。
楚尧饱满的额顶着俞蕴之的,鹰眸之中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说道。
“这份儿奖赏蕴之可还满意?记得日后莫要再在本殿面前提纳侧妃之事,否则本殿的自制力可没有蕴之想的那般好。”
话落,楚尧猛地起身,径直背过身子,平复自己血脉之中的躁动。俞蕴之这小娘子原本便生了一副极为艳丽的容貌,且这性子也仿佛带刺儿的玫瑰一般,楚尧哪里会不动心?此刻背过身去,无非便是不欲在俞蕴之面前出丑罢了,如今后者怀孕不到两月,自然是不能过了。
楚尧暗地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方才挺直了脊背,径直行出了寝殿之中,徒留俞蕴之一人,倚靠在贵妃榻上,心中茫然一片。
抬手摩挲着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俞蕴之面上的涨红之色此刻已然褪去了大半儿,若是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楚尧对她的心思,今日便看的分明了。这厮着实对她动了心,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率先打破僵局,将她拉入寝殿之中。
到了晚膳时分,俞蕴之便径直去了膳堂,楚尧后脚才到,径直落座于俞蕴之身畔,面上一派闲适之色。
身为太子,地位自然是极为尊崇,此刻楚尧身后便有一个正七品的女官为其布菜,这女官说是布菜,但眸光却一直放在太子爷身上,面上含羞带臊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一眼便能瞧个透彻。
俞蕴之扯了扯唇角,虽说心头仍是有些不舒坦,但楚尧将来可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人,她若是一直醋了,恐怕先将自己个儿气坏了身子,后宫妃嫔还没有向楚尧献完殷勤呢!早在入宫之前,俞蕴之心境便通透的很,兀自抬起象牙银箸,瞧着远处那一道炙鸭舌,凤眸不由微微一亮,倒是有些够不着这道菜品。
俞蕴之同楚尧是一样的品级,身后站着布菜的女官,只可惜这女官心思全然不在太子妃身上,此刻自然是未曾瞧出太子妃的心思,只将近前的藕夹儿,排骨酥肉之类的菜品夹入瓷碟之中,态度着实敷衍的很。
楚尧一直将余光放在俞蕴之身上,见着这小娘子蹙紧了眉头,赶忙殷勤的将炙鸭舌夹到瓷碟儿之中,且还浅笑一声,说道。
“蕴之喜欢这道菜品,合该赏赐御厨一番。”
听得此言,俞蕴之微微颔首,低头用膳,未曾发觉楚尧的眸光仿佛利刃一般,冷冷的扫过其身后站着的正七品女官,该女官原本胸臆间还存了几分旖旎心思,现下身子不由打着哆嗦,小脸儿青白,瞧着着实可怜的很。
晚膳用的也不安生,俞蕴之对这些存了腌臜心思的宫人也不由升起了几分不耐,即便这些宫人品貌着实不错,但伺候楚尧还差了些火候,若是谁人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东宫也太好入了。
先前为俞蕴之布菜的女官名为绯月,细细端量这绯月清丽的面庞,俞蕴之抿了抿唇,捻起了一颗酸梅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绯月,明日便无需你布菜了,换如月即可。”
这淡淡的一句话,让原本便心惊不已的绯月登时跪倒在地,杏眸含泪,冲着俞蕴之泣声开口道。
“还望太子妃饶了奴婢这一回罢!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即便满脸泪痕,绯月这丫鬟姿态依旧透出一股子清丽,便仿佛雨中的荷花一般,颇有几分美态,此番做派让俞蕴之心下恶心着了,登时语气严厉了不少,开口道。
“怎么?难道本宫指使不动一个小小的女官了?绯月你当真好大的胆子,还真当自己个儿是个人物儿了!”
见着俞蕴之面上带着些许怒意,一旁楚尧倒是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这番美景,手中端着黄铜所制的酒樽,将其中弥散着一股浓香的百里香给饮了进去。温过的酒液带着特有的辛辣,滑过喉间,使得肚腹之中升起一股子暖意。
楚尧酒量本就不错,虽说称不上千杯不醉,但一壶百里香还是不能使他失态。
此刻绯月也瞧出太子妃是动了真怒,叩首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连道不敢,每每抬眼儿之时,都以乞求的目光望着楚尧,只可惜后者的心思都被百里香这美酒给吸引过去,连半点眼神儿都没有施舍给跪倒在地的女官。绯月当真是媚眼儿做给瞎子看,白费一番功夫,反倒引得俞蕴之对其更添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