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俞蕴之的问话,忍冬倒是有些诧异。俞蕴之身为秦国公府唯一的嫡出的小娘子,自幼时起见过的罕物儿便不计其数,以往自长辈那处捧回的东西,她便吩咐自己个儿径直收起来,之后也不会再过问。
因着如此,忍冬以往贪墨的好物件儿不知几何,见着这红木托盘之上的血燕,忍冬不由自主的有些动心。若是能将这血燕给熬煮了,想必便更能为她添上几分容色罢?
忍冬心下思量的倒是不错,却未曾想到俞蕴之会对这血燕上了心,这该如何是好?
忍冬这丫鬟紧咬红唇,心下自是舍不得这极为难得的血燕,眸光微微有些闪烁,而后便开口答道。
“回姑娘的话,托盘之中放着一盒产自关外长白山之中的雪蛤,那物什有一股子腥气,不过若是加之雪梨桂花熬煮的话,倒也并不那般难以下咽。奴婢便先将这雪蛤给收起,等到您想服食了,再交予小厨房之中炖煮如何?”
将忍冬的神态尽数收入眼底,俞蕴之可不信这托盘之中仅仅装着雪蛤。毕竟雪蛤在璇玑阁之中也不算珍贵的吃食,母亲自是不必让忍冬将这吃食自长熹堂中取回。
玉指轻轻划过打磨的极为光润的金丝楠木,俞蕴之略微抬了抬凤眸,眸光便仿佛利刃一般,直直的投注在忍冬身上,言语中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意味儿,开口问道。
“那你便掀开这红缎罢,我倒是想瞧瞧雪蛤到底生的是何模样。”
忍冬好歹也在俞蕴之身畔伺候了近十年,自然也能听出主子言语之中的冷意。这丫鬟登时杏眸便瞪大了三分,慌乱地望着俞蕴之,呐呐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辩解。手指死死攥住那大红的锦缎,使得那锦缎颜色也变得更深了些,显然是被忍冬掌心的汗意给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