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兰地抬起头,眼里流露出犹如孩童般纯然天真的光。“师父说了,每个练武之人都有死穴,只要找准他的死穴,就算杀不死他,废他武功倒也容易许多。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你害怕的那种人,你就想办法废了我的武功,没有武功,我谁也伤不了。”
爱纯颤了颤,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但眼里已然有水雾冒出,一时头昏脑胀,猛地扑过去抱住白兰地,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这样抱一会儿,紧紧地抱一会儿。
白兰地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已经迷恋上了她身上那股清幽的香气,只要闻着,便觉得这世间也不完全是师父口中的那般无趣和乏味。
怎料爱纯抱了一会儿后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飞进屋子里,然后只听“砰”的一声,窗门紧闭,无声无息,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妄想的梦。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的是,今晚在城里的另一头发生了一件大事,停职被查办的纪铭在家中遇袭,对案情尚存疑虑的景峰打算再向纪铭问些事情,却凑巧遇上了袭击纪铭的黑衣人,并与之正面交锋。黑衣人武功不敌景峰,打斗中将一枚细小的银针扎进他的皮肤,这时,许多侍卫从四面八方赶来,黑衣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纪铭和快要晕倒的景峰,起身逃离。
次日,爱纯听闻此事,匆忙赶至纪铭家中,幸而纪铭只被凶手插/了一根木桩,被大夫医治后,已无性命之忧。
景峰摸着自己的脖子进屋,嘴里嘟囔着:“加洛*草这玩意怎么谁都能中啊?哎哟,我的脖子哦……”
是啊,加洛*草虽然药效强,但必须前后无差别的中了蓝加洛和白加洛之后才能起效,白加洛是凶手将吸附毒性的银针打进人体内,那蓝加洛呢?为什么李瀚、陈强、周阔、方*、傻妞、纪铭、景峰,还有她都曾经中过蓝加洛呢?
白兰地说过,蓝加洛得通过食道进入人体,那定是凶手在他们的食物里下了蓝加洛。厨子?不应该,当初盘查过,厨子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远不及凶手的能力。在别院时,因为众口难调,谁都能接近厨房,对厨房的管理并不严,凶手要在食物或者井水里下蓝加洛其实并不难。
景峰见爱纯半垂眼帘,眸光闪烁不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喂,吕姑娘,你又在想什么呢?再不找出凶手,你朋友的命就要保不住了。”
爱纯看向他说:“你不是一直认为方*就是凶手的么?”
“唉,你回来之后跟我说的那些事,我再固执也不得不动摇啊,所以昨晚才赶紧来找纪铭,看能不能再查出点什么嘛。搞得我这脖子哟……”
“好歹没有白跑,不然纪铭就要死在凶手手里了。诶,景峰大人,昨晚你和凶手交手了是吧?”
“嗯。”
“有没有发现什么?你仔细回想,对凶手的描述越具体越好,哪方面都行。”
“这个啊……”景峰在椅上坐下,一边陷入回忆一边说道,“跟我差不多高,身材偏瘦,武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如果不暗算的话,他一定打不过我。”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哦哦,他的脚挺奇怪的。”
“怎么奇怪?”
“我昏倒前看见他左脚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他的脚踝特别长。”
“还有没有?”
“可能是因为练的武功吧,身体要比一般男子柔软。”
“没有了?”
“没了。哦,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六个竞选者最后死的死,关的关,只剩下你和尚荀两个人,城主对你呢,有其他的期许,所以在你离开四海城的时候已经把兰花将军一职授予了尚荀。”
“嗯。”爱纯想着案情,随口答了句。
爱纯走出屋子,脚步在花坛旁边顿了顿,周围草木凌乱,地上还有许多粉碎的花叶,昨晚景峰和凶手就是在此处交手。她双眸一亮,从花坛草丛里拾起一块绿豆大小不规则状像是玻璃的东西,在日光下观察,这东西还透着粉亮的光,是什么呢?和凶手有关吗?
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听到有路人在说:“你听说了吗?昨晚纪铭大人在家中遇刺,大家都说凶手还逍遥法外呢,方*根本不是真凶!”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白宫的人就想随便找个替罪羊蒙混我们,当我们都傻啊,纪铭大人昨晚差点死了,方*怎么会是凶手呢?!我看哪,就是城主要选什么兰花将军,触动了白兰花的诅咒,才遭来这样一个大祸!死的人真是冤啊!”
“就是!太过分了,我以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只会发生在外头,没想到四海城也变成这样了,真让人心寒。”
“我当初也被人冤枉谋杀,我最懂这种苦了,不行,我们得向白宫示威啊,必须让他们放了方*!”
糟糕!现在四海城的情势越来越乱了,他们这么做无非两可能,一是白兰天被言论逼得放了方*,二是快刀斩乱麻,立即杀了方*。
爱纯行走的脚步加快,路过一家鞋店,许多客人陆续进出,她突然双目一瞪,又揉了揉眼睛,鞋店老板不是当初帮她做过鞋子的那个人么?她正要走,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跑出来拉住她笑眯眯地说:“姑娘,我现在生意这么好,多亏了你当初那双鞋,我在你的设计上又创造了许多花样,姑娘们都可喜欢了。来,我送你一双,有恩得报啊,你就收下吧。”
爱纯笑了笑,收下他的好意后继续向白宫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