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姐……”徐根宝压着一星哽咽,“你看你把我一个大男人都要弄哭了,你……”
“这是我们最不应该哭的时候,你看,”她看向废屋外的朝阳,“太阳都出来了。”
九点一刻,缪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太太,请。”副队长毕恭毕敬地说道。
“怎么磨蹭到现在?!”缪虎压不住一腔躁火。
“哎呀,你发什么火嘛,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起床,我要梳洗,要服侍小山吃早饭,还要准备这些毛线!”说着,缪太太拉开了手里硕大的一只布袋,“一大早让我带毛线来干什么啊?”
“你坐在这儿,”缪虎坐回了椅子上,一手迫不及待地放在播放键上,“我给你放一段录音,你照着录音上说的开始织。”
“啊?”缪太太感到莫名其妙,他知道缪虎平时干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工作,可自己还是头一遭卷入这稀奇的事情中。
“别啊了,你照做就是。”
缪虎按下播音键,里面传来董知瑜的声音:拿杂色的毛线先起四针锁针,然后从最后一个锁针开始挑针,挑五针作为下针……
“慢点慢点!”缪太太直摆手。
缪虎将录音倒回,又给她播放了一遍。
花花绿绿的毛线在缪太太手中上下舞动着,毛线上的一圈绒毛交织着一束透进房间的阳光,缪虎盯着那交织出的光晕,额上渗出汗来。
“你看,我织双手套,别人偏偏要说我织的是袜子,可我自己清楚这是双手套,我不怕。”——录音机里传出怀瑾的声音。
缪太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女人真好玩,手套织得像袜子。”
缪虎的脸僵了,一双习惯了眯起的眼睛此时深深陷在缪太太手中的毛线上,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它们是陷在了某种恐惧中。
缪太太瞅了他一眼,吓得没再说话。
“第八行减两针,右上两针并一针……”
……
缪太太又摆起了手,这回她彻底放弃了。
“怎么了?”阴森森的三个字从缪虎口中发出。
“哎哟,织不了织不了,一开始还像个样子,你看,”缪太太将手中起好的框架举给他看,“后面就完全乱套了,这别说手套袜子了,连块巴掌大的布都织不出来。”
“你确定?要不要倒回去再听听?”
“不用不用,”缪太太将手直摆,“完全没章法了,这得七、八根织针一起上才行啊。这两女的还能聊这么起劲,真邪门了!”
副队长小心翼翼地抬眼瞥着缪虎,到了这时候,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队里谁懂摩斯码??给我带过来!!”缪虎几乎在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