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或者blackc的情况,你都掌握了吗?”董知瑜习惯性地拧起眉峰。
朴阿奎将董知瑜看了看,接上头以来,这个姑娘提出的疑问最多。
“哦,我来介绍一下,”南云接道,“朴阿奎是赤空国际在东北的线人,是位神枪手,这些天来一直由他在此跟踪石原的情况,这位是韬国赤空组织的同志‘彼岸’,也是我们在韬国进行这次行动的唯一搭档,这三位,”南云停下来朝怀瑾几人看了看,“都是‘彼岸’这条线的部下。”
“石原我已经盯了几个月,对他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朴阿奎与几人打过招呼后接着回答董知瑜的问题,“至于blackc,我们只有从截获的电文中了解她的一些动态,她将于明天晚上七时抵达火车站,好在通化城不大,像样的旅馆也没几家,她就住在你们下榻的圆顶旅馆。”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辨认出她?”董知瑜继续问道。
怀瑾一直在一旁没有作声,一来董知瑜已经将她的问题都问了,二来也符合她“部下”的身份。
“没错,我并不担心对她的辨认,28岁左右女性,单身一人,作为特工她必定会有些神秘气质,我担心的是如何及时处理掉她以及掩藏好尸体。”
怀瑾和董知瑜对视了一眼,似是将对方的想法读了个通透,“不尽然,”董知瑜收回视线缓缓说道:“如果是我,必然会化装成最不像自己的样子。”
这次轮到南云和朴阿奎对视了一眼,朴阿奎面上露出一丝窘相,南云点了点头,“我同意董同志的意见,建议明天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去火车站等人,另一队在旅馆里接应。”
“可以,明天我带位同志去火车站,人也不能多,怕引起对方警觉,”朴阿奎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大伙儿都饿了吧,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一时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起来,大家纷纷下箸,也算是为顺利接头以及接下来的行动小小地庆祝及鼓气。真纪坐在南云身边,轻声问道:“社长还会朝鲜语呢?”
南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会,那几句是为了和朴同志接头,特意设计的暗号,我也是现学的。”
怀瑾眼中神色一沉,“等我们顶替了blackc,又如何与石原接上头?”
“他俩的接头方式我们已经截获,不用担心这一环,”朴阿奎将筷子放下,“下午我把搞到的汽车开过来,这样我们有事就在车里商议,隐秘性好些,旅馆或者饭店里都不免人多眼杂。”
午饭过后,徐根宝和朴阿奎去取车,其他四人先回旅馆房间等待,四位女士本开了两间房,怀瑾和董知瑜搬进了一间,南云和真纪心照不宣,没有多说什么。
董知瑜将门一关,看着怀瑾,“我觉得南云知道我俩……”
怀瑾只笑了笑,将手伸了出来,“累吗?”
“还好,你累了吧?凌晨四点就到了,要不要趁这个空隙打个盹儿?”
怀瑾摇了摇头,“我睡不着,”说着拉了董知瑜坐在自己身边,“瑜儿,我心里有些不安,我不希望真纪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把她带到东北来本就违背了我的初衷,从早晨到现在,我都在问自己,真纪为什么会在场?南云为什么没有回避她的意思?”
“她确实不该在场,于公,这是赤空组织一次绝密的行动,而真纪的身份是晦国侨民,且是军部培养的艺妓,如果让组织上知道了,恐怕会出大事,于私,这对她的安全不利。”
“和朴阿奎接上头时,我有意让真纪回避,可又怕让朴阿奎看出端倪。”
“怀瑾,你说,真纪自己究竟有多少数?”
“我想……她全都知道吧。”
“我明白了……大不了,最后的行动,我们不带上她,行动前先将她安置好,”董知瑜顿了顿,“即便有个万一,万一我们失败,她也能安全活下去。”
怀瑾突然茫然地看向董知瑜,抬手轻轻压上了她的双唇。
董知瑜触到怀瑾的眼神,心疼得揪了起来,她很少看到怀瑾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忙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怀瑾,别担心。”
怀瑾揽过她,闭上眼睛,她不再继续剖析自己的不安,不想将消极情绪传染给董知瑜,但她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初她怀着大义争取到了“阿波罗行动”的参与权,然而回到自己和董知瑜的小义上,她觉得迷失了,行动若失败更不必说,就算成功了,等待她俩的又是什么呢?自己去渝陪已成定局,而董知瑜势必要坚守在玄武,自己和她,将在相隔千里的两个阵营,为着对立的信仰打拼,那么这份感情还有将来吗?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么紧张的行动之际感伤起儿女情长了?她直起身子,像是在纠正自己,将注意力扳回公事上去,“瑜儿,你觉得朴阿奎怎么样?”
“说不清楚,他有一种盲目的信心,让我感到不信任。”
“我和你感觉相似,我问过南云,为什么不直接在东北拉一个行动小组做这件事,她提到你们赤空在东北地下组织力量薄弱,我想这个朴阿奎也许枪法不错,但却不是一个有经验的谍者,我们自己要小心。”
“嗯……”董知瑜正要说什么,有人轻声叩门,便朝门口问道:“哪位?”
“是我,”门外传来南云的声音,“司机回来了,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来了!”董知瑜和怀瑾起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