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从石凳上站起身,她决定再好好跟南云忍谈谈,“阿波罗计划”究竟是什么?她想作最后一次努力。
到了第二日晚七点,怀瑾破天荒地好好吃了一顿晚饭,便开上车出了院子。
那边徐根宝正要打一个哈欠,突然看到白龙巷中射出一束车灯,他浑身的肌肉瞬时一绷,盯住了那束光线。
下一秒,他已经跳下车顶发动了汽车,怀瑾开出白龙巷就将驶入汉中路,自己从这里抄近路过去,便可以跟住她。
他跟着怀瑾穿过了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很快进入了城市边缘,街道上的汽车和行人都变少了,徐根宝熄了车灯,继续跟着。
东边的地形起伏了起来,徐根宝不敢跟得太近,好在怀瑾的车灯在黑夜里煞是清晰。
怀瑾往右一拐,继续往东边驶去,徐根宝刚一拐过去,就听得后面轰隆隆的声音,从后视镜里一看,原来是后面来了辆卡车,眼看就要贴到自己的车尾了。
徐根宝下意识地加了脚油门,卡车却也紧紧跟了上来,他没有开车灯,卡车也许还没有看见自己。
正想着该怎么办,后面的卡车突然长长地按了声喇叭,然后接二连三地冲着自己叫着喇叭。
坏了,可能是卡车刚刚发现了自己,并且刹不住了,毕竟卡车重,减速所需要的时间也长。
怀瑾听见后方横发逆起的喇叭声,着实一惊,从后视镜看去。
徐根宝没办法了,只得猛踩油门,想从怀瑾身边超过去,以避开卡车。怀瑾那么一看,只见自己车后突然飞出一辆车来,黑黢黢的,没有车灯,只是在自己的尾灯和后面那辆卡车的车灯下才看得清是辆轿车,轿车速度很快,再看后面,还有辆卡车跟着,卡车的大灯照得她一阵目眩。
轿车从自己左侧往前冲去,后面的卡车这才有了些余地,怀瑾左边被轿车夹着,后面跟着辆卡车,她不得减速,又不知身边的轿车欲何为而不得大幅加速,轿车将油门踩得更厉害了,从自己身边超了过去,身后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晓得开车灯啊??”
徐根宝贴着左边行驶,直到确保怀瑾安全了,才并到路的右边,此时怀瑾已经被他甩在身后,并距他已经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了,他见右前方有个岔路,便减速拐了过去。
怀瑾见这辆没有车灯的轿车拐进了右前方的林子里,心生疑虑,那林子里本没有什么人家,轿车在这个时候进去是做什么呢?她本能地背离了原先要走的路,绕进了一侧的墓园里。
徐根宝自知今天跟不了怀瑾了,只盼着刚才的一幕没有让她产生怀疑,他在林子里兜了几圈,确定卡车和怀瑾的军普都离去了,这才回到了原路,往回驶去。
怀瑾在墓园转了一圈,靠角落停了下来,熄了火,她拿出枪,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头顶一只乌鸦“呱呱”地叫了两声,表达对这个不速之客的抗议,像是受到了传染,远处枝桠上的乌鸦也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怀瑾浑身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扭头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那辆车有问题吗?她思索着。自从把南云软禁在紫金山那所木屋里,这条路她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了,今天却突然冒出两辆车来,按喇叭的那辆卡车感觉问题不大,没车灯的轿车……总感觉鬼鬼祟祟的,怪自己先前太大意,这么一辆车是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竟不曾察觉。
徐根宝将车停在了浴场的院子里,几乎是小跑着赶回了家。
他将发生的那一幕详细描述了一遍,懊恼得很。
“她看见你了吗?”董知瑜问。
“我车子里外都是黑的,应该看不清我。”
董知瑜拧着眉,这样讲来,她无法确定怀瑾有没有发现徐根宝,而一旦怀瑾有了防范,再想跟她便是难上加难。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出城往东北去。”
东北……东北……难道是在山里?董知瑜想。
如果没有偶尔的乌鸦啼叫,怀瑾真的怀疑这个世界都已经死了,她抬起手腕,二十分钟,感觉像在这里坐了两年。
她启动了车子,缓缓开出了墓园。岔道口仍是一片漆黑,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存在。
她开上了路,往紫金山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