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帝似乎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一言不发地离了前堂,步伐悲凉地去了御书房,之前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魏皇后总是默默相伴,一言不发地在边上给他端茶倒水,还会亲自下厨给他做各种点心,偌大的皇宫,他觉得只有这个书房才是他的家,因她,他才有了家的感觉。
可如今,他跟她的儿子走了。
走得干脆绝然,让他痛不欲生。
尽管赵璟宗已经走了一个月,但他仍不能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越想越觉得悲凉,冷不丁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何公公刚好端着茶走进来,吓得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快来人啊,传太医,太医!”
赵璟桓尚未出宫,得知显庆帝晕倒,一边快步去了御书房侍疾,一边命容九火速去府上把谢锦衣接过来,他谁也不信,只信谢锦衣。
太医院的太医们在门外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唯有宋温良和沈墨在御前侍奉,但赵璟桓只需他们把脉,却不同意沈墨提议的方案,针灸唤醒皇上。
两人畏于赵璟桓的身份和权势,大气不敢出。
他们知道,赵璟桓在等谢锦衣来。
直到容九带着谢锦衣走进来,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可算是来了。
“你们去外面守着,这里交给景王妃便是。”赵璟桓冷声吩咐道,宋温良忙起身退下,沈墨却不肯走,重重地咳嗽了两下,见宋温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得跪地抱拳道,“臣奉太后旨意,前来侍疾,不敢离去,就算景王妃医术超群,也不能独自替皇上诊治,还望景王殿下见谅。”
“这是什么规矩,本王怎么不知道?”赵璟桓黑着脸道。
谢锦衣并不理会两人争吵,自顾自地上前给显庆帝把脉。
其实显庆帝只是哀伤难耐,并无大碍,实在是不必如此急切地唤她来。
容九站在她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沈墨。
“太医院训,但凡给皇上把脉看诊,须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太医才行,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沈墨从善如流道,“还望景王殿下以大局为重,遵从院训才是。”
“既如此,你出去,让宋温良进来。”赵璟桓冷声道。
“什么?”沈墨惊讶道,“殿下,臣……”
“还不快滚!”赵璟桓厉声道。
沈墨是萧太后在太医院的耳目。
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是……”沈墨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
片刻,宋温良期期艾艾地走了进来:“殿下……”
赵璟桓不看他,指了指床上:“过去吧!”
话音刚落,显庆帝已经悠悠醒来,睁眼见谢锦衣和宋温良立在床边,叹了一声,道:“璟桓,不要动不动就发火,你要多学学太子,待人宽厚些……”
门外传来太医们齐刷刷的声音:“臣等见过太后。”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