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在边上,大气不敢出。
“以后记住,只要是从宫外送进来的,都要交给我过目。”谢锦衣摩挲着那颗祖母绿宝石,眸光渐冷,“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也要当心点,否则,若是小皇孙出了什么事,谁也别想好过。”
“奴婢遵命。”奶娘悄然抹了把汗。
“把小皇孙抱到我屋里来吧!”谢锦衣摸了摸赵禹的额头,有些不放心,紫玉二话不说,用被子裹了赵禹抱进了苍澜院。
奶娘和两个小丫鬟也忙跟了过来。
“你们先回去休息。”谢锦衣道,“等天亮了,你们再过来照顾他。”
三人这才回了观止院。
容九听说小皇孙病了,气喘吁吁地从前院赶了过来,一进垂花门就见紫玉从屋里走出来,忙迎上前问道:“小皇孙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王妃和丁嬷嬷在里面照顾他呢!”紫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容九听,愤然道,“宫里的人都坏了心肝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放心,此事我一定禀报殿下,看能不能让他早点回来。”容九越想越有些后怕,心有余悸道,“我明天就去宫里彻查此事,定会为小皇孙讨个公道。”
“这还差不多。”紫玉望了望里屋,小声对容九道,“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回来,都一个多月了呢!”
这才刚成亲啊!
“听说南直隶那边又闹虫灾,殿下过去看看。”容九道,“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殿下没告诉咱们。”
“蝗虫灾吗?”紫玉很是惊讶。
“是的。”容九点点头,叹道,“虫灾总是在旱灾后面,殿下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紫玉抚抚胸口,掀帘进了屋,当即便把南直隶闹蝗虫灾的消息说给谢锦衣听,谢锦衣淡淡道:“殿下会有办法的。”
夜里,赵禹还是发起了烧。
小脸涨得通红。
谢锦衣给他行了针,喂了药,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赵禹就开始出汗,反反复复几次,直到天亮才算退了烧,沉沉睡去。
一屋子人才算松了口气。
容九也没敢回前院,也帮不上别的忙,只得来来回回地帮忙烧水提水。
幸好有王妃在。
要不然,殿下不在府上,他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呢!
第二天一大早,容九便提着食盒进宫。
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显庆帝。
显庆帝很是震怒。
当即唤来宋温良查看食盒,宋温良仔细查看了一番,跪地禀报道:“回禀皇上,祖母绿宝石上的确抹了何根汁,何根汁本来没有毒,但是若是遇热再碰到玉石,则会雾化成一种霜毒,轻则腹疼,重则性命不保。”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许子吓得脸都白了。
“皇上,奴才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不是小许子做的。”何公公也跟着跪下求情。
“是不是得查问了以后再说。”显庆帝怒道,“容九,你亲自去查,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害朕的孙儿。”
“属下遵旨。”容九领命。
“皇上息怒。”何公公忙上前奉茶。
显庆帝余怒未消,狠狠地把茶碗扔了出去。
咣当一声,茶碗碎成了两半。
左右侍卫连同宋温良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桓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显庆帝黑着脸问何公公,“朕不是让他即刻回京吗?一个个地不省心,他若是在府上,能出这样的事情?”
这幸好有谢氏。
不,谢氏也不能摆脱嫌疑,人人都有嫌疑。
“回禀皇上,奴才听说南直隶那边闹虫灾,景王殿下折途去了南直隶,怕是还得过些日子再回来。”何公公答道。
“可是他的伤……”显庆帝扶额道,“若是途中毒发怎么办?”
“皇上放心,这个倒不会。”宋温良依然跪在地上,陪着笑脸道,“臣听闻景王殿下临行时,景王妃给他准备了好多药,可见景王妃对景王殿下的病还是很有把握的,想必景王殿下什么时候把药吃完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那就好。”显庆帝这才放了心。
容九顺藤摸瓜查到了珠宝司。
保管祖母绿宝石的小太监主动出来顶罪,说是他不小心把沾了何根水的宝石给了负责修补食盒的工匠,小许子指天发誓食盒拿回来后,认真洗过了,绝对不是直接就用了,肯定是有人后来才抹了毒。
线索断了。
显庆帝一气之下把珠宝司的小太监杖毙,以泄心头之恨。
容九颠颠回府说给谢锦衣听。
“珠宝司的小太监肯定是受人指使,他也不委屈。”谢锦衣沉吟道,“若是把宝石浸泡了何根水里三天三夜,就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
容九恍悟。
许是因为萧太后寿辰在即,此事倒也没在宫里掀起多大的风波来。
就连太子妃,也是在赴宴当天得知了此事。
当下便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去景王府看望赵禹。
“太子妃切莫着急,听说小皇孙已经大好了。”冯贵妃知道太子妃爱子心切,安慰道,“今儿景王妃肯定会带着小皇孙来给太后祝寿的,你安心等着便是。”
“我实在放心不下,先去园子里等等他们。”太子妃起身离席。
程琬玉冲程琳玉递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起身,跟着走了过去。
“景王妃自己还没圆房,倒是替别人拉扯起孩子来了。”程琬玉佯装没有瞧见太子妃,挽着程琳玉的手,不紧不慢道,“我不信她有这么好的性子,能容下别人的孩子。”
“别说是你了,连我都不信,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可是最嚣张跋扈的,哪有那个耐心去照顾小孩子。”程琳玉叹了一声,又道,“小皇孙也是可怜的,那么小就寄人篱下,五姐姐又是那样的人,高兴了逗逗小皇孙,不高兴了一个药丸扔过去,小皇孙还指不定怎么受罪,我猜这次的事,十有**是她做的,可怜了珠宝司那个小太监。”
太子妃愈发脸色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