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望着坐在对面面带憔悴的谢锦玉,语气柔和道:“夫人气血虚亏,是早几年生产时伤了身子留下的病根,才导致不孕,照方子调理三个月后即可有孕,只是这三个月内,不能劳神劳力,得安心静养才行。”
谢锦玉虽然在建平伯府管家,但府中人口众多,又是继母叔姑的,并不是个好差事。
保不齐还得自己赔嫁妆。
“不瞒苏大夫,我家里的事情一箩筐,怕是一时半会脱不开身。”谢锦玉有些为难,勉强笑道,“我只能量力而行,麻烦苏大夫给我开剂量大一点的药,我只求子……”
只要生下儿子,她在婆婆面前就有了底气。
任何人为难她,她都不怕,她只怕寒了自家夫君的心。
陈宏文是伯府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岂能无子!
“夫人,求子也得先调养身子的。”谢锦玉正色道,“如果调养不好身子,生下孩子让别人作践吗?”
女人得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孩子。
要不然,孩子也可怜,就像她。
谢锦玉:“……”
她倒是想调养好身子。
无奈建平伯府最近事务繁多,她的确抽不开身。
“我这里有个主意,不知道夫人愿意不愿意配合!”谢锦衣沉吟道,“可保你半年内不让琐事缠身。”
“苏大夫尽管吩咐。”谢锦玉目光急切。
谢锦衣起身走到药架前,打开抽屉,取出两粒药丸推到谢锦玉面前:“你跟你夫君一人一粒,服下脸上会起红疹,这红疹不痛不痒,不会有任何不适,你们以此为借口,搬到清静一点的地方住几个月便可,至于解药,随时都可以过来取,只是此事你得保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包括你夫君。”
“苏大夫放心,此事我不会对外言传的。”谢锦玉大喜,拿着药丸,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去。
不等谢锦衣喝口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施施然坐到了她面前,赵璟桓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翘着二郎腿道:“苏大夫,昨晚可去崇正街看过花灯?”
“不曾去过。”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袭来,谢锦衣皱眉:“景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他不会又买了别人的卡牌进来的吧?
这样可不好,万一耽误了别人的病咋办?
“怎么?不欢迎吗?”赵璟桓啪地收了扇子,索性坐到了案几上,倾过身子靠近她,尽情地嗅着女子身上的药香味,玩味道,“苏大夫,我也是病人,我的花柳病还得靠苏大夫诊治呢!否则,醉春楼的姑娘们可是会伤心的哦!”
不曾去过?
嗯哼,姑娘这是在防着他呢!
“殿下无病也无需诊治!”望着瞬间在眼前放大的俊脸,谢锦衣退开一步,淡然道,“我虽然答应替殿下医治病人,也愿意跟殿下达成这个交易,但还请殿下不要耽误我医馆的生意,医者父母心,我不希望他们畏于殿下的威仪而耽误了自己的病情!”
怪不得之前听人说,景王殿下有个红颜知己就是出自醉春楼,当时她还不信,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堂堂景王流连花丛,不务正业,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王爷!
珠儿上了茶,不声不响地退下。
“啧啧,苏大夫还真是宅心仁厚!”赵璟桓跳下桌子,又扯过藤椅坐下,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凤眼微眯道,“能用一百两银子打发走的病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急病吧?”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嗖地一声从窗外对着赵璟桓所在的位置穿了进来。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鲁忠的声音:”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