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赵五爷回来复命。
“回禀王妃,太子府走水一事查清楚了。”赵五爷一脸肃容,有板有眼地禀报道,“是值夜的小丫鬟杏儿给祠堂添灯油的时候,不小心洒了灯油,才引起的这场祸事,属下已经把她打了二十大板,撵出太子府了,太子妃和小皇孙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原来是这样啊!”谢锦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摩挲着茶碗道,“只要不是外人刻意为之就好,下人们做事,难免有所疏漏,就得给她们点教训,你做得很对。”
“是殿下和王妃抬举属下。”赵五爷看了看谢锦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护卫但说无妨。”谢锦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赵五爷似乎比之前苍老了一些,两鬓有了隐隐白发,太子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听说,是他跟赵璟桓一起守的灵,整整三天,水米未进,忠心着实可嘉。
“属下恳求王妃看在已故太子的面子上,去太子府把太子妃和小皇孙接回来,他们mǔ_zǐ着实可怜。”赵五爷单腿跪地,情之切切,“属下知道王妃心地善良,与人为善,之前跟太子妃种种不过是场误会而已,属下希望太子妃和王妃早日和解。”
先是进了刺客,现在又是走水。
下次是什么,他不敢想。
“赵护卫,你在府上已久,应该知道太子妃并不是我赶走的,而是她自己要走的。”谢锦衣平静道,“至于她为什么要走,你也大可去问太子妃和吴嬷嬷,当然,若是她们想回来,我也不会阻拦,我景王府大门时刻是敞开的,所以呢,赵护卫应该去求太子妃回来,而不是让我去接她回来。”
“可太子妃终究是殿下和王妃的长嫂……”赵五爷欲言又止。
“赵护卫放心,等殿下回来,他自会处理此事。”谢锦衣很是心地善良地冲他笑了笑,“赵护卫也忙了一天了,快下去休息吧!”
“是!”赵五爷退了下去。
谢锦衣忙唤过紫玉,吩咐道:“你出去找找太子府撵出来的那个杏儿,把她带到医馆里,先让她住在那里,我有话要问她。”
吴嬷嬷果然是好手段。
推出个小丫鬟顶罪了事。
容婉柔站在满地狼藉的偏殿门口,郁郁道:“以前他总是喜欢带着我在这里弹琴练字写诗,他的字极好,他的诗更是好,京城没人能比得上他。”
那个清风明月般的男人,再也不会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唤她婉娘,更不会跟她一起站在这偏殿门口,听风看雨看雪赏花,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感受不到这种温情了。
从此以后,她的日子只有冰缩寒流,再无花柔清风。
“太子妃不要伤感,日子总得过下去,人还得往前看的。”吴嬷嬷站在她身边,挺直腰板道,“您放心,今日这把火一烧,您跟小皇孙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了,奴婢就是想让皇上知道,即便是景王殿下也有护不住你们的时候,没有谁是可以永远护住谁的,能护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即便皇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容婉柔苦笑,“皇上光嫡子就是三个,未必能想到禹儿。”
这条路,遥遥没有尽头。
更看不到希望。
“话虽如此,但小皇孙终究是皇上的嫡孙,皇上一定会替小皇孙打算的。”吴嬷嬷笃定道,“之前皇上不闻不问是因为他觉得咱们有景王殿下护着,如今府上一再出事,他定会替小皇孙打算的。”
御书房。
显庆帝得知太子府走水很是生气,吩咐何公公:“你去把璟桓给朕叫过来,太子妃和禹儿不是住在景王府,好端端地,怎么又搬回去了?这幸好是没什么大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朕怎么对得起璟宗!”
何公公道是。
稍稍打听了一下赵璟桓的行踪,一溜烟去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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