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笑着,敷衍了过去,一边在心里将计划又仔细琢磨了一遍,一边假装欢愉的模样看着台下的表演,偶尔还要和大臣推杯交盏的,自然也就有些分心。
翟远虽然身为禁卫军将军,但奈何这次寿宴凌易身旁还坐着妃嫔,自然也就离皇帝有些远了——当看到乐队里的一名舞剑者拿着剑直直地刺向最高位时,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一个闪身扑倒了皇帝面前。
“呲啦”一声,血花溅了一地——离得近的妃嫔们胆子小的全都抱成一团尖叫起来,胆子大的开始喊着“来人,有刺客”,大殿里也乱成一团,大臣们的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
“给朕闭嘴!”凌易见刺客一击未中,正欲拔剑再刺时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狠狠地一折,然后一抬脚就把对方踢到了台阶下:“禁卫军把这些人通通拿下!另外请诸位大人移到侧殿好生休息片刻。”
凌易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个刺客,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来人,宣太医——假如他们半盏茶的功夫还赶不到,以后也就不用出现在朕眼前了。”
“臣没什么大碍。”翟远禀着气回答——他莫名的觉得现在皇帝的心情十分差劲。
更莫名的是他觉得皇上很有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宴会上出现的刺客——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受伤。
实际上翟远的猜测是正确的——凌易之前就意料到了这一次的宴会并不安宁,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是下毒一类的戏码,却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动了手——就像失去了理智的动物一样,疯狂的不计后果的攻击。
不过他并不是不能理解——当他看到翟远的胸口被剑刺破的那一刹那,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对方的魂魄抽离,一点一点的捏碎。
那种明明自己毫发无损,但依旧痛苦的让人感同身受的感情——足以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爱人。
而现在却有人伤害了自己的爱人——假如不是翟远的那句“没什么大碍”,他大概真的会忍不住对着对方下手了。
凌易一点点找回了理智,手里的真气一点点的输入爱人体内,顺着经脉行走,感受着爱人伤口愈合的加速,凌易的心情总算是好上些了。
按常理来说凌易此刻应该派人扶着翟远到后殿初步处理伤口,但是凌易怎么也不想放开此刻正被自己半抱在怀里的翟远,于是开口让人带上了刺客:“这件事也归爱卿管辖——就干脆一道听个明白吧。”
翟远自然没有什么异义:“此事本就是臣的失职,自然应该如此。”
于是两个人就默契的维持着这种姿势看着那刺客脸上的脂粉一点一点的被擦拭干净——舞者的脸上一般会涂上厚厚的一层粉,再画上浓妆——露出一张面熟的脸。
“果然是你——唐夫人。”凌易叹了口气。
翟远也见过这位容颜卓越的唐夫人,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位要刺杀的可是她的丈夫。
“的确是妾身——你是怎么发现的?”唐夫人也自知她的后果,便去了伪装,说起话来都满含恨意。
“朕是怎么知道的?你还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不成?哪怕有宁王在背后给你出招,哪怕你刻意伪造了贵妃购买毒药的证据,哪怕你故意挑拨皇后逼她动手——这一切朕都一清二楚。”凌易嘲讽的勾起嘴角,感觉到自己接触的皮肤有些冷意,急忙更用劲的抱住对方,加大了传输的真气:“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到了现在依旧迟迟未到,当心朕……”
“皇上恕罪!臣等来迟!”凌易话音未落,太医院的人就出现了。
看着他们一来就分开了他和翟远,凌易心里有些不痛快的想——你们怎么不在路上再多耽搁一会?
到底凌易还是有点理智的,看着翟远的伤口被包扎好,凌易又重新看向之前被忽略了的唐夫人:“你的行为太刻意了——虽然宁王的确赶着时间想要打朕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一贯不爱与人来往的唐夫人忽然开始现身,这一点就够可疑的了。”
“果然如此。”唐夫人叹了口气。
“朕觉得可疑就派人调查——果不其然,你曾经和宁王的一个小厮来往过密,看来恐怕是两情相悦,偏偏朕来了一个横刀夺爱,于是这一次宁王谋反你才会拼劲全力的去帮他。”
“的确如此。”唐夫人憎恨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凌易:“我恨你——天天做梦都是你被凄凄惨惨的赶下皇位,他是我的意中人,可你不仅拆散了我们,还夺了他的位子,要了他的命。你这狗皇帝,我咒你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大胆!闭嘴!”翟远随手拿起身边用来裹伤口的纱布狠狠地砸向唐夫人的哑穴。
“把唐夫人带下去吧。”凌易看着翟远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少,也就决定给唐夫人一个爽快的结果。
这些侍卫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一把敲昏了唐夫人,小心翼翼的——虽说皇帝看起来不在乎这个妃子了,但她到底是皇帝的女人,谁敢保证他们碰了以后皇帝不会找他们算账——架着走了。
宁王已经被翟羽带去的十万大兵通通剿灭,唐夫人也已经送上了断头台——凌易自然也就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爱人身上。
翟远回翟家养伤,凌易就天天抓紧完成政务,一天至少一次的到翟家打卯,害的看守翟家侧门的小厮都认得这位陛下了。
凌易来了倒也不打扰翟远养伤——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和翟远一起看书,或者是批阅奏折——总之两个人相处的远比翟远想象中的要融洽的多。
“陛下,想什么这么开心呢?”虽然找到了爱人,但是为了计划,凌易还是每天会雷打不动的到长留阁——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批阅奏折或者是一个人想想他和爱人之间的记忆。
“陛下!”沈兰泽敲了敲桌子,凌易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毛笔移开,这才没有毁了手上的折子。
“没什么——倒是你的葛侍卫近来可安好?”凌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自然自然——还得谢谢皇帝大恩大德呢!”沈兰泽笑得谄媚。
“只要你这孩子好好的——你和他就一定会好好的。”凌易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那是自然——不过陛下,恕妾身多嘴,您最近去翟家去的太勤了。”沈兰泽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听说连太后都惊动了——自从贵妃事发后一直抱恙的太后好像正打算找您谈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