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了以前的人,会不会有事?”陆恺还记得上次他的话,长时间用以往刺激她,未必没有想起往事的可能,这才是他忧心所在。
对方有一瞬的怔愣,待反应过来后方道:“短时间内不会。她当时的反应呢?有惊疑或是其他情绪吗?回来后有没有异常的举动?有主动问起往事吗?”陆恺摇了摇头,说:“没有,她很平静,回来途中问了两句,仍是以前的那套说辞,她没怀疑。”
对方摇了摇头,“越是平静越可能是起了疑心的,不过她却又向你直白的问起,倒又显得正常。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种事儿,说不好的,要真想一劳永逸,绝不能再让她接触以前的任何人。”
陆恺默了默,半晌才道:“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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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苑书房,傅华年语气不善的打电话,硬邦邦地道:“说的带人回家,人呢?!你骗鬼啊!”
这话就一个意思,老子急匆匆地带着你娘回来了,你小子还不麻利儿地滚回来接驾面见?!
傅寒抚了抚额,试探地道:“要不,您再环游一圈再回来?其实吧,我这儿不急……”
傅华年那个气啊,噼里啪啦地一顿臭骂,末了甩下一句话:“晚上滚回来吃饭!”
“姐,你下周什么安排啊?”餐桌上,傅寒懒洋洋的问。傅冰怪异地看他一眼,倒也没隐瞒,凑过去低声道:“我要和韩冷去看小舅妈,怎么,你有事?”
傅寒扬了扬唇,抿了口酒,淡淡地道:“没大事儿,只是想跟你们同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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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柔站在二楼栏杆旁,冷眼看着楼下的登对男女被包围在众人之中,浅笑颔首,与宾客寒暄。她抿了口酒,胸口有些闷,厅内的气氛让她不适,进来也才不过三分钟而已,恶心的人想吐。
陆恺还是骗了她。
罗柔是从陆老太那儿偷拿的邀请函,倒不是想来搞破坏,只是想来看一看,他说的话,到底能不能做到。
事情已然如此,罗柔倒也无所谓死心与否,心寒之余,她只在静静思索着今后该何去何从,经由那场变故,她早已是孤身一人,这几年尚有陆恺宠着,而今他亦离她而去,从今往后,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
宾客众多,罗柔悄无声息地下楼,穿梭于人群之中,眼看着要接近大门,厅内却突然传来些微的骚动,她不甚在意,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傅寒不经意地一瞥,竟在这里看到了她,讶异之余,正见那人正提裙静悄悄地朝外走,心中一动,转身就要上前。傅冰拽住他的衣袖,低声问道:“你干什么去?”傅寒亦压低了声音,说:“遇到个熟人,马上回来。”说着竟不顾傅冰阻拦,径自去了。
罗柔正站在路口张望,有些迷茫地不知该往何方。她所有的证件都在陆恺那儿,即便要走,也无法订机票。一时烦躁,抬脚就朝前走。却不妨身侧突然驶停一辆路虎,差点儿刮到了她,便有些不悦,侧目怒视驾驶座上的那人,却不妨一瞥之下,随即怔在那里。
这个男人,是上次岛上遇见的其中之一……
傅寒下车,替她拉开副驾车门,紧盯着她的面庞,说:“上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谁认识你呀,罗柔白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他,侧身绕过他朝前走。
“难道不想见见你真正的家人么?”傅寒只说了这么一句,见她果然迟疑地停了脚步,微微勾了勾唇,哑声道:“他们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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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柔被带到一酒店,房门前,她皱眉看向一旁的男人,他在跟自己示意,按下门铃。
她毫不迟疑地做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英挺之中透着三分儒雅,乍一见到她的刹那,双手死死地攀上了她的肩,低沉的男声满是激动。
“小柔?!”
只这一瞬,她便肯定,那个男人所说,都是真的。
她是罗柔,生于京城,长于罗家,是罗祥彬夫妇最为钟爱的幺女。
罗祥彬几近无法自持,直到了屋内,仍紧紧攥住女儿的手,她喊痛也不肯放,双眸紧紧地盯着她面部每一分表情,似乎怕一个眨眼,宝贝女儿再次消失不见。
秘书带来了罗柔从小到大所有的视频资料。罗柔看着,却无一分表情,虽有一丝触动,却无半点儿印象,茫然而懵懂,然而血缘之亲让她坚信,她的的确确是罗家的幺女。
此次罗祥彬亲临,因是秘密出行,加上公务缠身,实在不宜久留,因此在征得罗柔同意后,一行人连夜乘专属军机返京。而直到临行之前,傅寒都没再和罗柔说过一句话。
飞行途中,罗柔闭目养神之时,想起在那男人车上时,他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他简短地说了罗家的情况,而后她便问,“那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那人嗤的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她:“没,一个被窝睡过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