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叶结蔓狠狠打了个冷颤,瞳孔紧缩,不知言语。
鬼新娘?还是个女鬼新娘?开什么玩笑……
女鬼见状,神色了悟,唇角微微勾了勾,这才往后退了些许,空出了距离,低头扫向自己身上湿透的喜袍,目光流露出嫌恶:“有干净的衣服么?”
“……应该罢。”叶结蔓盯着眼前女鬼神色变幻良久,方抬手指了指房间里的衣橱,“你去那里找找看。”
女鬼闻言直起身来,回头望向衣橱,撇了撇嘴,迈开步子走过去。身后叶结蔓的视线落在女鬼身上。因喜袍有些宽大的缘故,对方的衣袂一直拖到红靴脚背,离地很近,以致随着行走拖出一道长长的湿痕,看起来诡异得很。
见女鬼举动自然地打开衣橱,叶结蔓忽然想到对方方才提到前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死了。念及此,叶结蔓咬了咬下唇,踟蹰了会,还是轻声开了口:“你……是刚去世不久吗?”
“嗯。”女鬼听到叶结蔓的问题,干脆地应了,手上动作不停,开始仔细地挑选起里面的衣服来。
瞥见女鬼身后犹自在滴着水的青丝,叶结蔓脑海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似想起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喃喃道:“你可是在裴府不远处的绿河……淹死的?”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叶结蔓的话语明显顿了顿,同时咽了咽口水,借此平复心底动荡心绪。
是了,她想起来了。之前乘着喜轿过来时曾有片刻耽搁,媒婆提到是官府正在处理从绿河捞上来的尸体。思及眼前情景,莫非……
叶结蔓的视线打量过女鬼。莫非她就是淹死在绿河里的那个死者?
女鬼正选好了一件白色衣物,低着头去解自己的衣带,乍听到叶结蔓的问话,动作不由一顿,随即垂下眼去。从叶结蔓这个方向望去,只能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掩了眼底神色,那泛红的眸子也瞧不分明。许是因为看出女鬼对自己并无加害之意,叶结蔓心底的惊惧稍稍退了些。
这般等了片刻,女鬼才偏头朝叶结蔓望过来,话语幽幽道:“说起来,那时碰到的路过喜轿里坐着的就是你罢?”
叶结蔓暗道果然如此,同时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只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起了疑惑,不知这淹死在绿河里的女鬼怎会出现在自己与裴尧旭的新房之中?
女鬼并不知叶结蔓所想,只是视线细细打量过床榻上抱膝而坐的对方,随即又回过头去继续解衣,口中道:“裴尧旭既然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叶结蔓的神色暗了暗,眼底颓然。
“呵。”见叶结蔓不说话,女鬼似是料到一般,笑意里带着轻视,“看来你就是根本没什么打算。”
叶结蔓嗅到了对方言语里的不屑,嘴巴张了张,想要辩解。然而目光在触到对方动作之后,睁大眼睛浑身一僵,那些话也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只见几步开外站在衣橱前的女鬼,指间衣衫滑落,悠悠坠地。视线里一抹白陡然撞入,刺目得让叶结蔓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尖。那身喜袍胡乱散在地上,泅出更深的水渍。女鬼动作停也不停,一只手已解了自己里头的一件月白亵衣,手指一松,便不惊不扰地落在脚踝处,露出衣衫遮掩下的婀娜曲线。有水依旧在顺着对方的肌肤滴滴答答落着,那肩头圆润瘦削,沾在上面的水珠,似不堪重负滑下。一瞬间,室内春光无限,衬着喜烛微红的光,似随时能摇曳出一池芬芳。
叶结蔓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不但看到了鬼,竟还看到了鬼的**。也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事实上,女鬼的身体,并不似她想象中的枯瘦恐怖。相反,除了肌肤过分的苍白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样也没有落下。相反,那一头青丝此刻沾了水贴在裸背之上,看去反而像是刚沐浴而归,别有一番风情。
当叶结蔓的视线在落到女鬼上身某一处时,忽然怔了怔,随即极快地收回来,尴尬转过头去,脑海里却浮现那一抹挺翘的饱满来。本以为这女子既是溺水身亡,许是身体泡得皱了烂了,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那肌肤浸透了水,只是望着都觉得想必湿润滑腻得很。叶结蔓忍不住咬咬牙,暗自懊恼地想,这女鬼的身材,竟是比自己还要好上太多。
正走神间,耳边忽然落了一声轻笑。叶结蔓这才回过头去,见女鬼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亵衣,正抱着手靠在衣橱旁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只是那件月白亵衣,此时也不过松松地系着,随着对方抱手的动作露出领口一抹洁白,带着微妙的曲线映入叶结蔓的视线之中。见状,叶结蔓心里不由生了些局促。还未开口,对方已经眉梢一挑,出声道:“怎么?没见过女人更衣?”
“倒也不是。”叶结蔓嗫嚅着辩解,“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