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广城沦陷,出逃的平民百姓人心惶惶,在巨大的恐慌下,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彻底爆发。
有担心jūn_duì弃他们而去沦为弃子,也有担心目标太过庞大,容易遭受敌军围剿,更有甚者,认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平民,即便敌军追来,追杀的也是入侵的野蛮人。
无论哪一种,这些人,纷纷借着混乱脱了的jūn_duì的保护圈各奔东西。
轩辕军侯目睹这一幕,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护送着愿意随军而行的数万民众。
战场上,讲究的是效率,尤其是在逃难过程中,效率往往决定一个人的生存几率。
华夏的士兵,身经百战,忍耐力、机动力自是不同凡响,可平民百姓却受不得这份罪,大部分人精疲力尽的就地而坐。
这可急坏了轩辕军侯,追兵在后,而己方兵力不过两万,如两军相遇,只怕真会全军覆没。
一将领见这些平民这般拖拉,咬牙向前道:“少将军,如此下去,我军必定受到拖累,依属下所见,不如弃民。”
“住口。”轩辕军侯顿怒。
“少将军。”将领话既已说开,也是豁出去了,沉声道:“难道你就忍心让我族儿郎为了这些平民无端送命吗?我们不怕死,只是不想毫无意义的死。”
此话一出,周围将士默然。
“什么才算有意义?轩辕皋,你告诉我,你心中的意义是什么?我们的将军,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我们安全撤离,坚守广城直至战死,我们的同袍,数万将士,为了帮我们多拖延一点时间,也坚守战至最后一刻,你告诉我,他们死的有没有意义?”轩辕军侯终究还是年轻,骤起的变故,家园破毁让他的泪水忍不住溢出。
众将士再度默然,不同的是,他们眼中有了愧色,当然,更多是黯然泪下。
“父亲常说,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国!这是统帅的治国之道,王国军民同心的根本!这个道理我不懂,或许,将来我会懂,但是。。。”轩辕军侯狠狠擦去泪水,高声道:“我现在懂得是,我的父亲,你们的将军,用生命捍卫的是华夏的子民,我们是华夏的将士,我们的职责就是捍卫国土,保护城民,如今,我们已经丢了国土,是王国的罪人,如果连城民们都保护不了,我们还有何面目当一名jūn_rén又有何面目去面对统帅”
此话一出,无数平民百姓感动泪目。
众将领顿时无地自容,纷纷请罪。
“报!”斥候快马而来。“启禀少将军,前方数百里,敌军已现。”
闻言,民众一下子急了,纷纷坚持起身,可仍有不少疲惫不堪难以站立,想想也是,急速行军了一天一夜,常人如何吃得消!
无奈之下,一老者喘息道:“少将军,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对,少将军,你们就先走吧!北冥国原本也是西域国人,想必不会太过为难我们。”
“是啊!少将军,你们是王国的希望,不要因为我们这些没用的人白白丢了性命,快走!”
感动也好,拥戴也罢,这一刻,百姓们只想着让将士们安全逃离。
轩辕军侯深深吸了口气,翻身下马,高声道:“传令,骑兵全部下马步行,无力行走的百姓,上马。”
“遵命!”
所有骑兵齐刷刷下马。
“谢谢少将军!”
“老朽惭愧,将士们受苦了!”
感恩之声络绎不绝,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因马匹不足无法上马,无奈之下,身强体壮的士兵选择背负而行,正如对广城战死将士的承诺,不抛弃任何一个城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军和华夏军民的距离也越近,斥候的每一次回禀都深深牵动全体军民的心。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条分叉口,三个方向。
左侧前往番禺城,右侧则是焚化城,而中间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樊城。
轩辕军侯正想继续前行,一人拦住了他。
“将军,以我军的行军速度和敌军的速度计算,不久后,我军将会遭遇大规模围杀,依小人之见,我军应当借机减轻敌军的追击兵力,布下疑兵之法。”说话的是一名少年,虽一脸污垢,隐隐约约可见清秀模样。
“哦!”轩辕军侯一下子来了兴趣,缓缓道:“何为疑兵之法”
“所谓疑兵之法,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少将军你看,我们眼前有三条大道,我军可正常行军,不过左右两侧也不能空着,可令骑兵砍伐树枝绑于马尾拖行,如此一来,敌军追至必然无法分辨我军行军路线,届时只能三选其一,或许我军可躲过此劫安全到达樊城,退一步,即便不成,敌军也必然兵分三路追击。”
“好!”轩辕军侯大喜,暴喝道:“传令,按先生计划行事。”
“遵命!”几名将领有些钦佩的看了少年一眼,而后,快步前去下令。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广城中就任何职”轩辕军侯见对方才智过人,也不顾对方灰头土脸,肃然行礼。
“免尊,小人黄埔华!”黄埔华神情黯然,回礼道:“说来惭愧,小人乃罪臣之后,现役广城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