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后，沈叶看看镜子里又红又肿的脸，“哇，还真像啊。”

沈叶苦不堪言的时分，协会的卫星一刻不停把他在橙星的经历传到白乾那儿，奇怪的是，白乾在沈叶如临大敌时不怎么关心他的动态，如今倒是看肥皂剧一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出笑声。

齐韦在一边道：“沈叶和龙静就两个人，如果你现在派一队冬兵去，轻易就可以灭了他。”

“这样做除了落一个我以大欺小的罪名，我还能得到什么？”白乾头也不回地道。

“你不认为你和沈叶之间是场战争。”

“是的，而且是全面战争，所以我要在方方面面都打败他，唯其如此，协会的老头子们才能更看得起我。”

齐韦想了想道：“白少，听说有种人虽然看不透真相，但冥冥却有种力量指引他往正确的方向走，你似乎就是这种人。”

“我也听说。”白乾回头道：“有种人知道真相，可他就是不说出来。”

齐韦微微一笑，“你在影射我？”

“没这个必要。”白乾回头继续盯着画面，“傻子也看得出，协会真要沈叶死，从他抵达维摩那会，他已经死了。我觉得老头们从一开始对沈中奇父子的恼怒，已经变成了好奇，甚至是喜爱，想看看他们还能干些什么，所以对他们一让再让。如果我现在真的赶尽杀绝，他们未必会夸奖我。”

“不过沈叶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在光天化日下走来走去。”

“他身边聪明人可不少，他自己也不再是个笨蛋了。他知道协会的底线在哪。”

“如果你意识到了，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我会做，但我要等你的意见。”

“只是为了表示您重视我？还是另有原因？”

“一种考验，我和沈叶的较量别人觉得我占优势，因为我拥有协会的资源。但没人看到他的优势。”白乾有点悲凉地道，“他身边的人个个对他忠诚无比，而我只有你，却连你也未必一心一意。”

齐韦沉默了，过了许久，他终于道：“协会其实是想从你和沈中奇当中选出一个会长。”

白乾并没意外，道：“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才同我说？”

齐韦默不作声。

“因为觉得我没有胜算！”白乾声音变得阴寒，“因为你觉得在协会看来，沈中奇的经历比我更引人注目，他从一无所有到与世上最大的权贵抗争，显得更加传奇，比起我，他更像一个励志故事。所以虽然要我们比赛，其实他们心中早有人选，是吗？”

白乾最后一声喝问几乎是在吼叫。然后，他声音低下来，“所以，老齐，你帮我与其说是无奈的选择，不如说你是在同情我。”

“沈中奇蓄谋已久，而你却刚刚开始。沈家如今在协会势力最大，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沈天聪会偏帮点自己的儿子，尽管他赞同放权给你，但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无时无刻不用家族的影响力为沈叶制造好的环境，帮助他更好地赢得这场比赛。”

“哼！”白乾冷笑：“总以为沈中奇多伟大，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权势。”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你是他最后的绊脚石。我不想说出这句话来，如果您真不想输给他，现在就该下格杀令了。”

白乾摇头，“我不是意气用事。我也没沈中奇那么在乎权力，我只想让老头们知道，沈中奇不是不可战胜。”

齐韦笑了，“还说自己不是意气用事？”

“就算有，也不多。”白乾忽然露出自信的笑容，“其实沈中奇的计划中，有一个致命的破绽。”

“什么？”

“如果那个老头突然全死了呢？”

齐韦瞬间脸色苍白，“你敢吗？”

“我不敢，有人敢。”

齐韦猛然明白了，“可你……你以前对他那么好……”

白乾露出阴狠的面容，“所以他才会肯为我做任何事。”

齐韦倒吸一口凉气，“你一直伪装到今天？”

“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多一点胜算了？老齐，肯同我干吗？”

齐韦慢慢地绞紧了手指，白乾冷笑：“你是怕了还是觉得自己心肠比较好，不想同我这种人为伍？”

“不，只是觉得太冒险了，白少，你冒的险比沈中奇要大了十倍。”

“所以我才比他强。老齐，事到如今你也明白我有多信任你，掏心窝的话我也同你说了，现在，就等你表态了。”白乾声音加大，“彻底地表态。”

齐韦犹豫良久，终于他慢慢单膝跪地，竖起三根手指，“在下齐韦，誓死效忠主人白乾，永不背叛，至死方休。”

白乾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仰天狂笑起来，顿时，天空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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