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一点法律吗?”
“这儿的典狱长就是法律,他只听老板的。”
“谁是老板?”
“一般是些佳得木地方上的包工头,常会需要一些人到极寒之地做苦工,正常地雇人太贵,而且苦寒之地没什么人肯去,但囚犯就好办了,报酬少而且出了人命工伤也不用负责。所以这儿的囚犯常常是供不应求。”
“不能逃走吗?”
“逃?你试试看?这儿周围上千里地荒凉冰冻,没有交通工具你半路就要饿死冻死。而且戒备森严,这儿的犯人可是监狱的摇钱树,哪会那么容易让你逃。”他拍拍沈叶的肩,“你现在受了伤其实是好事,如果你身强力壮的,没准明天就会被拉去做苦工,到时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这时外面狱警用警棍敲敲栅栏,钱森道:“没时间了,你自己小心。”他走到了牢门外向狱警点头哈腰一阵,回了自己牢房。
沈叶一人在床上默想一阵,没错,眼下保住性命要紧。他放松心情调整呼吸,试着让身体以最轻松的姿态来恢复。
第二天一早他在尖锐的哨声中醒来,发现身体果然舒服了些,但狱警马上冲进来,一个个把犯人们赶到下面操场上让他们跑圈,沈叶看到余老头与钱森都在人群中,在犯人中华人相对较少,十分之一都不到,挤在队伍最后面。
当沈叶出现时,跑在队伍前面几名高头大马的俄国人突然叫嚷起来,还有人冲他吹口哨,用俄语大声向他喊着什么。
“知道他们在对你叫什么吗?”余老头忽然用不阴不阳的腔调道。
“什么?”
“他们说来了个细皮嫩肉的美丽小娘们。”
沈叶头皮一炸,他听说过监狱中一些猥琐之事,再一看周围,就算有年纪差不多的,但都被监狱生活折磨得皮肤枯焦,面目难看,自己还真是当中最“水灵”的一个。
昨天给沈叶冲凉的一个华人边跑边笑道:“小心别被他们掳走了,不然用不到两天你就会被这帮西伯利亚的大熊干到死!”
沈叶一股恶心泛上心头,犯人们跑了两圈后在场上列队,一名狱警头领模样的人在台前用俄语叽哩呱啦说了些什么,接着来了一辆军车把一些犯人赶上车,估计就是钱森说的送去做苦力,其他人解散,一部份被押回牢房,另外一些人可以自由活动。
新犯人头一个月都是没自由时间的,沈叶也被押回去,这排单人牢房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忽然他听到外面有动静,只见狱警向外面呼喝了几句,接着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俄国犯人,个个都是光头,有些人手上还有纳粹的标志纹身。
“光头党?”沈叶听说过这个俄罗斯最大的黑帮,这些民族极端份子组成的帮派如今无恶不作,这样的监狱有他们再正常不过了。
只见一名犯人向狱警说了几句什么,递了一卷钞票,狱警抬头装着没看见,犯人把钞票塞进他口袋,狱警向沈叶吹吹口哨,把钥匙有意掉在地上出去了,接着进来五、六个光头党的彪形大汉。
“漂亮的小美人!”牢门被他们捡起钥匙打开,为首大汉用俄语高叫:“多久没尝过的鲜肉啊。”
“干什么?”沈叶退后一步,几名大汉已把上衣一脱露出犍子肉,冲上来就抓他。
沈叶在第一人抓住他时反手一拧,使出龙静教他的擒拿把他翻倒在地。
“中国功夫!”大汉不惊反笑,“就喜欢有劲的小美人!”所有人一拥而上。
“我杀了你们!”沈叶暴怒,对准大汉胯下重重一脚,大汉怪叫着跳起来,沈叶又踢倒一人,以他的身手对付一两个可以,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被从旁拦腰抱住按倒。
“还是只小野猫!”大汉怒吼着狠狠踢了他腰一脚,“干死他!”扑上去拉他的裤子。
沈叶扭头咬住旁边人的手腕,那人痛叫着松开,他与几人撕打起来,宁死也绝不受这种污辱,一人被他重重一扳头撞在石床上,惨叫着脑血飞溅。
光头党们被激怒了,“打死他!”纷纷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忽然一声怒吼:“混蛋洋杂种!”砰的一声!两个光头党被人用钢管砸中,只见余老头带着十个来华人囚犯冲了进来,舞着钢管对光头党们一阵乱砸,双方顿时混战开来,但华人来得多又拿了家伙,打得光头党抱头鼠窜,落单的大汉更被打得头破血流满地乱爬。好不容易被同伴拖出去,为首的光头大汉向余老头用俄语吼叫着,余老头也用俄语回骂,作势还要向前冲,他们慌忙跑了。
“都是为了你这娘娘腔小子!”一名华人对沈叶道:“把他们头目打了,刚才那家伙说今晚要约架了!”
“胡说什么?”余老头向他吼了一声:“都是同胞,谁受欺负咱也不能看着。”
沈叶心中一阵感动,心悦诚服地道:“老大,谢谢你,谢谢大家。”
“别谢了!”余老头横了他一眼,“反正迟早同他们要打的,迟打不如早打。晚上打起来你可别同个小娘炮似的。”
沈叶一挺胸膛:“我一定冲在最前面。”
钱森匆匆跑进来道:“老大,怎么样?”
“你来得正好,把厨房的家伙都拿出来发给弟兄们,今晚怕是要见红了。”
听余老头的口气今晚有场死斗,但大伙都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习以为常,沈叶低声问钱森:“钱叔,我们同他们是不是经常打架?”
“那是,这儿每寸地面都沾过人血,所以有人管佳得木监狱叫红城。”
沈叶一惊:“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