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桐花,恐怕是件最快乐的事情了。在那个平时连糖果都很少吃到的年代,捡起一朵鲜艳的梧桐花,摘掉后端的花蒂,然后贪婪地吸吮着花蕊里的花蜜,甜甜的,简直沁人心脾。等到吃够了梧桐花,就开始把花儿串成一个个花环,戴在头上、脖子上,然后比赛看谁的花环编织得最好看,自然分不出胜负,因为每个人的花环都是一样的芬芳美丽。
外婆家所在的村庄,似乎最适合梧桐树生长,无论你把它栽在哪里它都一样成活,而且用不了几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我一直觉得那些梧桐树像极了村落里的那些汉子,无论风吹雨打,无论艰难困苦,都是那样的高大挺拔,顶天立地。而那些梧桐花恰似村落里的女子,依附在梧桐树的怀抱,虽没有桃花的娇艳多姿,没有梨花的高贵典雅,却也楚楚动人,美丽安逸。
行走在唐诗宋词里,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刘瀚的“睡起秋色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周紫芝的“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白居易的“寒月沉沉洞房静,真珠帘外梧桐影”……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更是对梧桐有着不同的阐释。
不管梧桐花是不是文人笔下春天的爱物,也不管它是不是墨客离愁别惜的借喻,它都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怒放着。而梧桐树则以自己朴实的情怀,独特的个性,向世人昭示着它的蓬勃生机和坚强不屈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