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已盛已经闭上眼睛,懒得看他,语气中全是失落的悲戚:“是啊?大圆满怎么还会听你的,那是在耍你!那个云光,是用祭出的气剑,两丈开外,直接击杀成仁的,你说他是什么修为?!你和你家族长,简直疯了,不了解底细就敢用,这是灭族的节奏啊!”
倚在座椅上,他已经没有了斗志,继续道:“云光年届五十,若是天资聪颖,大圆满修为还可说得通。青云坊中的华伦四兄妹和营首孙进,连三十都不到,居然修为最低也是炼意层!”
“什么?”容成显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不自觉的靠近了容已盛,希望他说清楚。
容已盛冷漠地睁开眼睛,怜悯的看了看他,又闭上,嘴里无所谓的说道:“云光带去的二百余炼骨层以上的军士,你家族长带去的二百余炼筋层以上的族人,除了趁乱落海逃走的,剩下的被他们五个全灭!”
容成显惊住了,站在那里,张大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再也没有了勇气去质疑大长老。
几乎是躺在椅子上的大长老,还在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了,人家青云坊自立出青云门,立个宗派叫做神舟社,青云坊也改名叫神舟坊!哈哈,真是神舟啊!小小的轮桨船竟然比箭鲨的速度都快,简直是在飞!我们五万石的大船逃都逃不掉!还能控制着漫天飞舞的大石头,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我们的族人都是……活活被砸死的啊!”
说到最后,容已盛已经泣不成声,一向精神矍铄的大长老此时躺在椅子上,苍老的脸上皱纹密布,和乡野中的迟暮老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两人愁云惨淡,靖东卫衙里也丝毫强不多少。上首的慕正业坐立不安,几次要和慕正勤换过座位,都被拒绝。坐在下首的慕正勤父子早已没有昨天晚上的精气神,个个垂头丧气。
慕正勤父子是在今天傍晚,偷偷的摸进靖东卫衙。两人昨晚逃出卫营后,被灭了胆气,一直逃到百余里外的举县,这才寻了医馆包扎伤口。晚上又偷偷摸回来,找慕正业打听消息。慕正业一直呆在卫衙里,哪里也没有去,不过今晨天明时分倒是派出一队营卫出去打听消息。
九个营卫出了门各自去打听消息,回来时却吓得面色惨白:原来昨晚离开后,剩下的营卫全部被容家诛杀,只有慕正勤两父子逃离。同时,还得知灭掉他们慕氏的容家子弟,被他们引来的黑骑城军士驱逐出海,最后却被神舟坊的几个人,把这两伙几百号人全部诛杀,连五万石的战船也都劫了回来。
今晨,青云坊的门牌上,披红挂彩的换上了“神舟坊”三个大字。青云坊码头西侧的石矶上,也篆刻了三个大字“神舟港”。慕氏匆匆忙忙耗费巨资建成的靖东卫营,也更名为“神舟营”,据说是用来训练坊卫的。车马大道东西五十里外已经破土动工,开始筑城。
神舟坊门左右,分别树立了两座石制牌坊。左面那座牌坊的石屏上,正中竖刻了一行字:“神舟城内擅动刀兵者斩”,两侧则细细篆刻了神舟坊和神舟城的来历、现有状况,和未来的布局、规章。右侧的牌坊则是一堵布告屏,上面贴满了神舟坊发布的各种公告,比如筑城事、港口坊市通商提示等,还有下月的拍卖公告,刺眼的是:神舟坊居然又要拍卖两艘五万石大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