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看阿砚了?
有半年了吧。
“方才太医院院判来过为大人检查伤势,只言失血过多,但幸而未伤及要害,好好休养待到伤口愈合便无碍了。”
林初月紧攥的手悄然松开。
“那便好,这样便好。”
跪坐下来,凝视着面前的人,她视线有些恍惚,回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是她错了,是她不该。
阿砚就算不好,就算是个奸臣,但他始终爱着她,即便两人远离,也一如往常对她关心。
她为何非要要求阿砚身正影直,清清白白是个好人呢?
他并未做错什么,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是罪人,他不该有惩罚。
依附李纬也好,反抗李纬也罢,这都是个人选择。
谁不想生活得更轻松简单些?
她怎么能为了谢庆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和阿砚置气呢?后悔的人,只会是她而已。
她一点也不想离开阿砚,一点也不想胁迫阿砚。
解决的方法总要比困难更多,不是非得走这一条路。
她可以暗自同那些人交好,傅彦不行,陈菀心可以,陈菀心那样善良,如果她们成了朋友,即便后面的事情真如原书的发展,她也不至于无路可退。
她还有爹爹。
只要自己坚定的站在阿砚这边。
她好后悔,她不理阿砚的时候,阿砚是不是很难过呢?
林初月跪坐在一旁,坐了很久就到李儿和朱儿催她去用膳。
“夫人,您进门到现在滴水未沾,再这样下去大人就算醒过来了,您也熬不住啊。”
“是啊夫人,大人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的,您就当是心疼心疼大人也好。”
林初月缓缓起身,只是因为实在跪坐得太久,腿又麻又软,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幸好朱儿搀住了她的腰。
吃过饭后,林初月依旧坐在一旁。
里间里点着灯,身后朱儿守着,她坐在床边。
直到后半夜,床上的人才有了些许动静。
那双她一直抓着的手,轻轻握了握。
“阿砚……阿砚”林初月声音很轻,生怕打扰到了身边的他。
她看着他睫羽轻轻颤动,眼皮一点一点缓缓掀起,唇色依旧是苍白寡淡的,还带着几分干涸的皱。
朱儿端了水过来送到林初月手上。
“阿月。”
他嗓音低哑干涩。
“我扶阿砚起来喝水好不好?”
“恩。”
她动作很小心,生怕牵动他身上的伤口。
喝完水后他的嘴唇多了几分润泽,看上去没有那样病弱让人心疼了。
“阿砚以后……不许再避着我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等到邵砚山一醒过来,林初月却是满腔止不住的酸涩。
她声调有些发抖:“我以后不强迫阿砚做不愿意的事情,阿砚想怎样便怎样,只是……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她这副模样只让邵砚山觉得心疼,比他身上的刀伤还要疼,他伸手,想要抱着她安慰她。
林初月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手掌。
“阿砚伤好了我再抱阿砚。”
邵砚山扯着唇角,低声道了一句好。
林初月当天就搬回来了,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谈之前的事情。
这些日子林初月一直悉心照料邵砚山,好在伤口愈合的很快,半月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期间,太医院院判来过探望几次,据说是得了李纬的意思,也是幸亏得了院判的帮助,邵砚山的伤才好得这样快。
伤好之后,他很快回了翰林。
似乎因着这件事情,李纬对这位年轻的学士多了几分信任,这翰林学士邵砚山还未做三年,又兼任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