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林初月就来气。
她立刻想起在将军府上她那位将军阿爹说的话,说什么她从小被看成童养媳,还受了阿砚的欺辱,真是无稽之谈,气死她了。
林初月哼了一声:“他怪我什么?我想嫁于阿砚我的事情!”
邵砚山知道,可婚嫁之事确实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和两方家庭休戚相关,若只有他们两个一头热,那前进的路会很苦的。
他无妨,可是他不愿意林初月为了他,和好不容易找到的亲生父亲起了隔阂。
这样,他会愧疚,他会不安。
他尽力克制自己浮躁的心绪。
“将军他不同意,是吗?”
邵砚山一双眼只看着前方,平静一如往常,林初月也没过多观察他的神情,只据实回答。
“起初因对你有些误会是不愿的,可后面我和他说清楚了,他没有不同意的。”
居然没有吗?
邵砚山有几分庆幸。
可随后他看向林初月,极其认真的问:“将军她没有不同意吗?”
林初月觉得奇怪,阿砚为何还不相信她呢?
她在阿砚面前是不会撒谎的,又何况是这样重要的事情。
但既然阿砚态度这样认真,她当然也不至于敷衍回答。
她回视他,态度诚恳:“我不骗阿砚的,他确实没有不同意。”
想到了那些话,林初月笑了笑:“只是将军他说,阿砚你以后不许欺负我,要是欺负了我,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林初月看来,阿砚欺负她那是概率为0的事件。
不可能的。
只是在后来的后来,林初月才意识到,欺负这个事情,还真是不能细分。
笼罩了他,近乎一天的愁云,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会尽己所能的待她好。
护她宠她,爱她。
他的面色舒缓,全然没有方才的凝重。他本就长得好看,眉眼致,鼻梁高挺,平常不苟言笑时,端的是生人勿近,可此刻,这样的邵砚山,却让人想要靠近。
除了十几年前,还是少年时的阿砚会这样眉目柔和,林初月就再未见过如此的阿砚了。
阿砚真的很好看。
“阿砚,我们请阿爹来京城吧!”她眉眼弯成了一轮月牙,“我们要成亲的话,总要请阿爹过来的,也要告诉他的。”
“好。”他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半月就过去,到了邵砚山正式入职翰林院的日子。
翰林编修职能在史书撰修、经筵侍讲,但主要还是在诰敕起草上。
朝中许多职务的任命起草,多由编修所为。事务算不得太多,主要是在熟悉朝中政要,以为后来打下基础。
许多人都说翰林院,就是储相的地方,大多出身翰林的官员,后面都会步入内阁。
如今当朝首辅宋凯中次辅李纬,以及诸位群辅,都是翰林院出身,无一例外。
而林初月呢,半个月前就被林朗拉进了将军府住。原因是,不能让她一个待嫁之人和邵砚山在同一处,这样不合理数。
林初月思量了许久,也觉得有道理。不然也不会这样快就同意林朗的提议,搬进了将军府。
邵全德应再过半月就要入京。林朗特地差人算过日子,一月之后,有一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其实林朗倒还想再留林初月一段时间,只是林初月现在已然年纪不小,在平常百姓里头,她这个年纪,孩子约莫都要两三岁,但林初月却还是待嫁之身。
年龄是一个问题,再者。
她急。
习惯了十年来和邵砚山在同一屋檐下,如今乍然分别,林初月很不适应。
早嫁晚嫁都是嫁,既然时候合适为何不嫁?
只是……时间实在隔得短有些仓促。
林初月原本是想自己备上嫁妆,她自己已然有这个能力,能让自己出嫁的体面。但林朗却不愿,林初月可是他的女儿,嫁妆这样的事情,又怎能让她去准备。
这些年以来南征北战,朝廷对他也有不少封赏,他又几乎不怎么花销,私库充盈。给林初月准备嫁妆,即便是按照公主规格的一百二十八台嫁妆,京城长安街十里红妆,对林朗来说,也不至为难。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又怎么能让林初月自己准备嫁妆,这怎样都说不过去。
林朗倒是第一次这样,一点都不听她的意见,林初月也没办法,总归她的这些私产和银子,不充入嫁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半月以来,将军府的管事一直很忙,忙着帮林初月清点嫁妆。
也就还有一月时间了东西那样多,需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