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接着说道:“我坐在那茶楼的第二层,都看见不少姑娘小姐朝你们扔绢花香囊帕子,真是羡慕极了。”
邵砚山依旧淡然:“那你呢?”
“什么?”
“你有扔吗?”
林初月呼吸一窒,她不明白,为什么邵砚山能这么淡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她这下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才好。
那香囊和帕子能随便扔吗?
在这个时代女子向男子扔这些,可是意味着向男子示爱啊!
她对那些进士又不感兴趣。
就算是为了应景,林初月也不想做这样和自己本心不符的事情。
她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当然没有了,这怎么能乱扔。”
先不说她根本没准备这些东西,再说就算要扔,她又要朝谁扔?
邵砚山视线错开,他淡淡应了一声:“哦。”
林初月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怎么好好的,这话题都让阿砚给扯开了。
“那个……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阿砚你与那一甲的其他两位都这样优秀,在那琼林宴上,可曾有说过什么?”
“比如就科试上的交流?”想了想林初月才补充说。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心虚,探听的目的昭然若揭,林初月有些不好意思,堪堪别过头去,视线转向一边。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邵砚山陡然沉下的脸色。
刚才或许他还能装作不知晓,可这下,她再度提起,又这般毫不掩饰。
他不傻。
原以为林初月确实是好奇他与其他新科进士,可为何,偏偏话里话外都要谈及那一甲三鼎。既然要提,就说明她是对此感兴趣了。
可她之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怎么,都是骗他的?
没有听见邵砚山的回答,林初月有些着急,她回目光,转向邵砚山,继而又问。
“阿砚与那状元探花同为一甲三鼎,想必交流肯定要比旁人多上一些吧?”
“是。”已然有些咬牙切齿。
林初月眉目一松:“既都是一甲,以后入市肯定要比旁人接触的多些,阿砚也不必拘着自己,可以……同那两位结交。”
“哦。”
这应声,像是艰难的从口中蹦出,但林初月却未察觉。
她在想,往常阿砚回答她,和她说话,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莫非,阿砚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想想他们阿砚性格,原本就是那种不善与人结交,比起成群结队更喜独处的。
她突然说这种话,阿砚肯定不大愿意答应,但又因为他们是亲人,他才勉强应下,就算是听,怕也是只当耳旁风刮过,不会放在心里的。
可,这可千万不能当作耳旁风。
思忖了会儿,林初月认真叮嘱:“我知阿砚你性子偏静,不喜与人结交,但阿砚毕竟之后要在朝为官的,总是独来独往肯定不行。与你同榜的新科探花傅彦,据说人品高洁,又和阿砚你年纪相仿,是值得结交的,阿砚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与人交恶。”
这一番话说完,林初月觉得颇有道理,都可以把她自己说服了。
可没想到,邵砚山张口就问她:“你怎么知道傅彦人品高洁?”
林初月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傅彦是这男主,他人设就是如此吧。
她只能换种说词:“坊间都是这样流传。”
邵砚山扫她一眼:“你也知流传,怎可相信?”
怎么回事?
为何今天的阿砚会这样,非得让她找出原因。要是以前她随口夸一个人,阿砚大多都是应和,哪里会如今天这般,一定要她列举条条状状证据出来。
思量了好半天,林初月才接着说:“都说相由心生,傅彦长相俊美……”
“你看上他了?”邵砚山语调奇怪。
这话也让林初月怔愣,她不理解邵砚山会这样说,而后,目光复杂的看向邵砚山。只见他面沉如水,唇角下压,一双湛湛黑眸里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怎么好好的,阿砚突然生气了。
林初月不得其解。
可……她怎么可能看上傅彦啊?他可是男主啊,是有女主这位官配的,和她这样一个炮灰酱油角色有何关系?
邵砚山没有听见她出口否认,心中更加确定。
是啊,她之前三番几次向他提起傅彦,话语间也皆是夸赞肯定,又说他人品又说他相貌,甚至还差人去探听他的消息,都这样明显了,他为何还会相信林初月对他不感兴趣呢?
他真是愚蠢,居然还会被林初月骗到。
他是新科进士,一甲榜眼,她喜欢的人是一甲探花,接下来,他们又要一同入仕,步入翰林。同为编修又是同科进士,怎会没有话题?就算兴趣喜好上诸多不同,那因为一司同职,也必然会有交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