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记得,好像他们阿砚之前,不管多忙都会帮她做些家务事的,怎么今天,还主动强调让她洗碗了。
这让林初月不由得想,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了。
可……也没有啊?
但林初月也顾不得疑惑了,做完家里的事她差不多就要出门。
传胪大典之后,皇帝赐宴琼林苑,宴赏诸位进士。
接下来的盛事,那便是诸位进士御街夸官。
在这御街夸官,不止平民百姓,就连许多官家小姐,富贵人家也会早早的就定好位置,在街道两边等候观看,一同参与这盛事。
传胪大典非朝中大臣不得见,所以太和殿那头的繁华盛宴,礼乐升平,许多人都也只能想象。
可传胪大典之后的御街夸官不同,确实只要你想,能挤在这人堆里,得出一眼的位置,是都能瞧见。
人好奇乃是天性,所以许多百姓都愿意凑着热闹,想要一睹这诸位进士,尤其是一甲三鼎的风采。
林初月算着差不多时间,就带着王善去了自己在御街那边茶楼定的位置。
这边热闹非常,人声鼎沸,特别是在这茶楼二、三层的平台之上,几乎坐满了人。林初月啜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朝旁边打量了一圈,几乎都是些年轻的小姐。
这场面,不由得让林初月想起了她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是古时一位美男子,因为生的漂亮,人们都对他的样貌好奇,但因着体弱,回回出门都坐着马车,即便如此却也不经常被人围观。
到后头,竟是被人看死了。
这么多的年轻小姐翘首以待,林初月就是用自己的脚丫子一想也知道,这些小姐,肯定不只是来瞧风光的。
或许和她之前榜下捉婿的想法一致呢。
林初月也有些好奇,这些学霸进士们,究竟是什么模样。
说起来,传胪大典的礼仪阵仗,实在复杂,由礼部和鸿胪寺共同主持,光是唱名就要许久,毕竟这次进士,有近三百名呢。
唱名之后,又是一个个觐见当朝皇帝,这一次就要见这样多人,让林初月都不由得感慨皇帝可真是太难了。
而据她所知,当今这位孝仁帝,身体似乎还不太好。
传胪之后,礼部尚书会奉着写有进士名次的皇榜,沿太和中门至长安东门外张贴皇榜。
这个时候,好奇的人应该已经去长安东门外看皇榜了。
林初月想着,不多时进士们也就要跨马游街,所以她就没有让人去看皇榜。
这茶楼的糕点倒挺好吃,绵密细腻,还带着淡淡的杏花香。
抿了一小口,有些干了林初月再喝上一口茶水,茶水和糕点融合,清甜的杏花糕刺激着她的舌尖,味道由舌尖一点点向里伸展,甜,却又爽口。
等了一会儿,林初月突然察觉到前面的街道开始躁动。
旁边的王善朝那边张望了会儿,随后带着笑脸面向林初月。
“掌柜,好像那边进士们要过来了?”
“是吗?”林初月把糕点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也往那边张望。
人声攒动,街道两旁的人群纷纷探头探脑,朝前方张望,议论声又此起彼伏,能有这场面,想想应该是快到了。
这会儿的躁动,倒是让林初月记起一件事儿。
按照传胪后游街的规矩,状元以及榜眼探花是会从午门行至端门,再从皇帝专用的中门出,而其他二甲三甲的进士,则是分别由东华门西华门而出。
所以,傅彦和邵砚山,以及状元刘同升,在未出皇宫门时,都是一道的。
还未等林初月多想,那边就听见有人在嚷着。
“来了来了,状元来了!”
听见这声,街道两旁阁楼上下的人都翘首盼着。
没过多久,鼓仗声渐渐传来,很快就看见前旁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绸,帽插金质银簪花,在两旁仪仗的簇拥下,一点一点前进。
状元看上去三十左右,虽说算不得生的多么好看,但却也仪表堂堂,再加上有这身行头,衬托之下也有些抓人视线。
林初月猜测,这人估计就是刘同升了。
“这状元看上去挺不错的,我瞧着要比三年前的好看许多!”
有人哼了一声,接着回答:“你倒是厉害,三年前状元的相貌都还记得?”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那次头一回见,总要新奇些,忍不住就多看,然后就记着了。”
“多看,我怕你是盯着人看了一路吧?”
“哎,我这平头百姓的看看热闹怎么了,瞅着好奇怎么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林初月在的茶楼下面,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这让在二楼的林初月都能听见。
他们这边反应倒不大,真正热闹的是对面楼的姑娘小姐。
见着状元过来,许多小姑娘眼睛都直了,有些大胆的,甚至朝着状元那边扔香囊又扔帕子的。
林初月亲眼瞧见,那刘同升原本还算镇定的表情,被突如其来砸中脸的香囊吓得变了色,随后他表情略带惶恐,一双手紧紧抓着身下马车的缰绳,恐避之而不及。
“你们说那状元怎么吓得如此厉害?不过也就是扔些帕子和香囊罢了,不是每次跨马游街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