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看这些, 凭他和皇帝这连襟关系,还带不动他一个国舅?
不止谢庆阳,就连他旁边的仆从也很意外。
谢庆阳转头去看, 就见林初月把刚才他写好的赌约好,放入了袖中, 又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竟是一点目光也没分给他。
“咳咳……”
林初月才和王善交代,让他即刻去牵马车,打算回去。这下又听见刚才那公子的咳嗽声, 想起他为人还算不错,给自己留了一分机会, 于是也语出关心。
“公子怎么了,可是嗓子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可泡些金银花茶,清热解毒。”
谢庆阳直接沉了脸。
泡什么金银花,他嗓子好的很, 说话清晰, 吐词准确,根本不需要那东西!
“我没事,”他哼了一声, 又道,“希望姑娘好好准备品绣大会才是,得连初赛都进不了。”
这话说完,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林初月,甩袖就走。
只要参加品绣大会的初试,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如果京城中权贵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娘,那是根本没有资格参赛的。
走了好一会,谢庆阳心中仍是不得劲,他不由得招了招手。
后面的仆从看见立刻上前。
“国舅大人,您怎么了?”
他嘶了一声,语气带上了几分犹豫:“你说着京中,还有不知道我名号的人吗?”
那仆从立刻回应:“这怎么可能,京中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我们国舅爷的名号。”
许是他语气太过肯定,给了谢庆阳几分信心。
谢庆阳停下步子,又问:“那怎么刚才那个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不给他行大礼,那多少得问候一声吧?
他谢庆阳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子弟,从来也不要求别人见他就得行大礼。
虽这么说,但平时看见他,行礼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可一下子跳到林初月这种,待他犹如平常的反应,实在让谢庆阳心里有些落差。
“那姑娘应该是挺傻的,或许没反应过来。”
这怎么可能?
谢庆阳寻思了很久,那姑娘肯定是不傻,不然也不能把自己名字写的那样端正好看。且观那姑娘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傻姑娘呀。
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这姑娘本身就非京城人士。
对!肯定是这样!
但若是这样,那就不能参加品绣大会了。
谢庆阳叹了一声,迈着步子离开了这京杭码头。
*
这几日林初月都很忙,为了准备品绣大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天天都要大清早出门,去那边和陈大人安排的绣娘一起商量关于品秀大会初赛的绣品。
虽说还有一月左右,但早些准备总是能够更好应变些。
品绣大会有不少擅长各种绣法的人,而初试就是要筛出其中的佼佼者,后面的才是赋题赛。
她们这第一副绣品,通常来说是没有主题的,只论个人绣工,看你要以何种绣品展示自己的流派。一般来说,肯定是以能最大程度展示自己所擅长绣技的作品为主。
像苏绣,以色清雅,趣味活泼著称,即便是绣花鸟鱼虫,也是仿的与实物近乎一样。和林初月擅长的顾绣,倒是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顾绣以画入绣,半绘半绣,灵韵生动,多以绘制书画著称。
要是让她参赛,林初月是打算绣一幅山水图的。
不要求多复杂,但尽力要体现顾绣的特色,渐变晕色,以绣代笔。
虽想是这样想,但究竟山水图是画什么,这主题还有些难找。这些天以来,林初月便是和绣娘们商量这些。
通过和她们的探讨,不论其他,与顾绣相近的苏绣,林初月都略知一二了。
其中有位绣娘绣法妙,她那双面绣让林初月大饱眼福。见着林初月年纪小小,绣工如此湛,那位苏绣绣娘竟教了她双面绣的绣法。
虽说只教了林初月一次,但她学得很认真。
熟练之后,她忍不住自己也尝试着绣绘了一幅,虽说看得过去,但总归比不上人家那样娴熟巧。
见过这些,让林初月不由得感慨,这世上真是能人辈出。以前在于安城偏安一隅的她,还是眼界狭窄了。
如今来了京城,光是这门类颇多的绣法就让她应接不暇了,觉得新奇有趣,又更何况是其他呢。
除了每天要和绣娘们一起探讨绣法之外,林初月前几日还在京城里买下了一家铺子。
这铺子不大,小小的一间,但却处于京城的繁华地段,虽说是小小的位置,却也花了她不少银两。林初月之所以买下,是不想耽误她们“丰足”宣扬出去的机会。
这家小铺子,林初月放上了她们“丰足”最上等的绣品,几乎所有都是她自己绣制的,且取其中翘楚出来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