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铺子的一行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为首的那人更甚。仔细瞧瞧,衣衫上似乎都镶着金缕线,贵不可言。
他抬首阔步,朝着铺子张望了几眼,随即就拍板定下。
对着领他来的那人说:“这铺子我要了,房契那些都准备好了吗?事情拖不得,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今天就交接。”
林初月听了不由瞠目结舌。
好家伙,不愧是京城人士,这比她豪气多了。
即使林初月想买下这铺子,估算着这铺子价格不菲,她肯定要和卖方在商量会儿。而这人,只简单的看了几眼,看的时间还没她长呢,就拍板定下要买。
要不是家里实在太阔绰,就是没什么脑子。
但看这人衣着言行,林初月觉得更像是前者。
身后跟着的人又对他毕恭毕敬。
林初月猜,应该是某家权贵的小公子吧。
但这铺子,她已经说了要定下,就算买东西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林初月转头就对上了这边领她来看铺子的人。
“这铺子我们先相看,也先说的定下,按照规矩来讲,这也不能卖给旁人。”
那牙行的人点头。这地契文书就在他这边,若是他这位客人要订下的话,这边他们可以签下字据契书。
可林初月正要和那人签下的时候,后头那位牙行的人突然上前拦住了他们,又在那要和他交易的牙行人面前耳语几句。
片刻后,局势悄然改变。
“不好意思啊这位姑娘,我们这铺子不能卖给你了。”那位领着林初月过来看铺子的人对她说道。
然后,林初月看见先前那位和他耳语的人,又走到那位权贵小公子的身前,地契文书已经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要卖给那位小公子。
林初月皱眉:“为何,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不能卖给我们?”
那人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本确实是要和这位姑娘交易的,但奈何那位公子来头太大了,他们得罪不起呀。
他陪着笑脸:“实在不好意思,你也别为难我们。”
这人油盐不进,林初月无论如何与他说,他皆是说不好意思。
这事儿,就是没得解决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心水的铺子,林初月无论如何都想要争一争,她没再顾忌,走到那正要签下文书的人面前。
“您这样办事不觉得不妥吗?”
这话直接对上了那位权贵小公子。
林初月知道,把注意放在这些牙行的人身上,是没有用的,唯有能解决的方法,那就是说服眼前这位。
虽说看上去是相貌堂堂,仪表整洁,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但林初月觉得,或许人家是讲道理的呢?
谢庆阳注意力本在那地契上,随后,被这一声唤走了目光。他抬头去看,是个姑娘在叫她,肤白唇红,身量苗条婀娜,只是那一张脸看上去泰国严肃破坏了原本娇俏的面容。
扫了她一眼,谢庆阳淡淡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在和我说话?”
林初月点头:“不错,正是,这铺子明明是我先来相看的,也是我先定下,怎的你如此不讲道理,仗着权势就要先签下来呢。”
谢庆阳倒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说他,他觉得有趣转过身来。
“你先来相看的?”随即,他又问旁边那牙行的人,“是这位姑娘先来看的?”
他事务繁忙,要不是这京杭码头的店铺选址实在有些重要,他也不至于亲自过来看。
刚才他倒是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人在看店铺。
牙行的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据实回答:“确实是这位姑娘要先一步。”
这么说,倒真是他夺人所好了?
可就算是这样,谢庆阳也不想让,他就一个重利的商人,又不是傅彦和陈逸清那样的君子,凭什么就得讲这些道义?
谢庆阳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林初月:“虽然是你先一步来看,可和我也差不了多久,你这也没有给钱定下这铺子,说明不了什么。”
话音刚落,谢庆阳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仆从赶紧掏银票拍到了那牙行人的面前。
他勾着嘴角,随即又道:“可是我比你先买啊。”
无赖!
林初月在心里愤愤道,她简直成了提醒他的人了。
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但还是端持着礼仪,这倒让谢庆阳觉得有些有趣。
“姑娘你也别动怒,反正这一带刚开发,铺子多的很再挑挑呗。”
可不是刚开发吗?
这京杭运河凿完也才过了一年,这运河不仅给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同时也兴起了不少的贸易往来。
谢庆阳就是看中这个位置好,靠近码头,自己才对这上了几分心,不然好好的,他干嘛抽着大把时间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