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堂里空落落的,只剩下几个人,大多数学子都去了斋堂用饭,袁述清还坐着,低头看着一篇文章。
这上面有几句话意,他理解起来依旧有些困难,若是邵子安在就好了,他这不懂,还能朝他问上一问。
思量了许久,袁述清还是决定等明天夫子来了再向夫子请教,他起书,抬头就看见他们渝林书院的门房在外头,他拿起东西,抬步向门口走去。
门房里里外外探头探脑,样子有些怪异好笑。
袁述清停下脚步,到了门房面前:“这是找谁呢,看来看去的?”
他休假时常出门回家,有带些东西点心,也会分给他们几个门房吃,一来二去袁述清和几位门房关系都挺好的,所以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熟稔。
门房回目光,转向面前的人:“我这是找邵头名呢,怎么今个他不在,我都到这等了许久也还没看见他。”
当然看不见邵头名了,自从昨日起,不知何人给邵子安捎了一封信,后面他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即刻向他们夫子院长告了四天的假。
原本按照他们渝林书院的规矩,学子是不能轻易请假的。但事急从权,又因为夫子院长都看中他们邵头名,没太为难他,就准了他的假。
这才第二天,门房又怎么看得见邵子安。
“昨个我们邵头名出院门的时候,你没看见他?”袁述清侧头问他,不相信这门房会对此不知情。
他们书院一般是有两个门房,相互照应,看着这书院来来往往,学子们进出院门,他们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邵子安要出去也要有夫子院长的批准书信的,还得经门房查看,他怎么会没有印象,不记得呢?
说到这里门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我昨天有事,回家了一趟,兴许是错过了。”
袁述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回事,那怪不得他没看见邵头名了,可是……他记得他们渝林书院的门房通常请假也是要报备的呀,这……
看见袁述清怀疑探究的眼神,门房立刻招了:“我偷偷走的没和院长说,不过也没待多久,袁学子你可别说出去啊!”
这也没多大的事儿,若是家里有紧急情况,回去一会儿也不打紧。就算让院长知道了,会有些小处罚,但也应该到不了哪儿去,不过既然门房都这样说了,他答应他便是。
“不说不说。”
门房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的事儿,自己手上还拿着这封信呢,张口又继续问:“那你可知道邵头明何时回来,刚才他阿姐过来了,有封信要交给他……”
“这……邵头名回去了,怎的见不到她姐呢?”
别说门房,就是袁述清想起这事也觉得奇怪,应该这次他们邵头名回去是有其他事儿,不是回家的吧。
想了想,袁述清建议:“这样吧,你把这封信给我,等子安他回来了我就把信交给他,反正我俩也坐在同一个屋子,你看如何?”
这倒是也可以,袁学子的人品他也信得过。
随即,门房便把那封信双手递给了袁述清。
“那就辛苦袁学子了。”
“哎,这是哪里话?帮子安的阿姐递个东西,这又到了哪儿去。”
门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去,可没等走了几步,他又回头。
见他神色紧张犹豫,袁述清觉得奇怪。
“怎么了?”他问。
“那事儿,袁学子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袁述清叹了口气儿,这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他摆了摆手,示意门房回去:“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说便不会说,放心好了。”
得到了袁述清这样的承诺,门房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转身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位置。
林初月一上了马车坐稳,那驾车的村民便赶紧牵起绳子,加快速度往门口去。
他们这次通过城门口倒没多少时间,前面排这的队伍不长,似乎守城的士兵也换了一批,人数也多了几位,核查起来速度很快。
通过了城门没了顾忌,那驾车的村民速度又开始快了起来,林初月之前从不知道,牛车竟也能这样快的速度。她坐村长夫人架的牛车,可不是这样的。
天还未黑,林初月就已经快到了家,那村民稳住缰绳,将牛车停在门口,把她放下了车。
她翻身下车:“今天多谢两位大伯帮忙,我这边先回去了,改日有空请两位大伯吃饭。”
早就知道这邵家的小姑娘理数周全,为人称道,今日一见确实不假。
驾车的村民笑着点了点头:“你若是有空得了闲倒也可以,只希望那时不要打扰到你。”
“是呀,再过几日就没那样忙了,这邵家上下只有你一个姑娘家操持,说起来我们上门蹭饭也不好意思。”
两位村民的话十分客气,还带了几分玩笑。林初月弯了唇角:“有空的,几日后闲暇是一定要请两位过来。”
两位村民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我先回去了,还有事情我们明日再聊。”
村长夫人应了她一声:“好,回去早些休息,要是还没法子解决记得来找我,总归要比你一个人瞎着急好。”
“好。”
别过三人,林初月看着牛车缓缓远离,而后自己进了房门。
她还在院门就听到主屋里有人在说话里面,因为天色太黑了,里面点了盏灯,从外面看,只见得到一片一片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