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靠近村长夫人的村妇连忙回应:“那当然是多亏了村长夫人您劳心劳力,帮我们操心着一切。”
“那可不是我靠着这手套活计可挣了不少钱,我家你那几位,都比不上我这来钱多呢!”
“当然是多亏了村长夫人您呐!”
村长夫人唇上挂着笑,面色依旧冷静:“大家这会儿可没说对,这手套以及之前绣图的活,可不是只凭我一人帮大家接来的。”
“不是你那还有谁?”一位村妇出声问着,她又想了会猜测到,“那除了您,应该还有我们村四位绣娘的的功劳。”
张茹就坐在这村妇身旁,她笑着开口:“你这是帮我们揽功了,但这是可真不是我们的功劳。”
张秋接着说:“是啊,我们在这些事情上可没出什么心思,功劳是其他人的。”
说着,还有所指的看向林初月,两人视线交汇,林初月礼貌地笑了笑。在张秋这么一引导下,很多坐在前面的村妇都知道了些情况。
村长夫人再次开口:“在入冬以来,我可以说,我们接着这些活都要归功于邵家阿月,若不是因为她得了刘掌柜的青眼,我们起先是不可能接到绣图的,后来那手套的新意,全是她一人所想,你们手上的这些图纸,都是她熬夜画的。”
“我说的话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全是事实。”
村长夫人脸色平淡,她视线环过在座的村妇一圈,而后停到林初月身上。
“我不说,你们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该感谢谁?”
村长夫人这话,让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的村妇们羞愧脸红,有些已经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有些悄悄地打量着林初月。
“其实我是想等这句结束,我们不再接手套的活,再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你们说,让你们知道我们真正该感谢的人是谁,可今天,实在太让我生气了。”
说到这里,村长夫人气息有些不稳,好几个喘气下来才平复了心绪。
“你们该感谢的人是邵家阿月,可今天你们是怎样待她的,就因为她可能是游民,你们就忘记了这四年的同村情分?就忘记了这段时间她对你们的好。这样疏远她,你们这应该吗?”
“应该吗?”
主屋里的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村长夫人做回到自己位置上。
“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若是觉得和游民有牵扯会影响你们,那就放下手上的活计,以后也不用来我这里了,想留下来的人,就仔细想想,改了自己的态度,不要再疏远帮助你们的人!”
张兰儿就站在自己婶婶旁边,她听见村长夫人这样说,这般维护林初月心里嫉妒又愤恨,忍不住在自己婶婶面前叨了一句。
“她一个游民,我们要是和她有了什么牵扯联系,那万一被官府追究怎么办,真是祸害。”
“你这是什么话?”听见自己的侄女这样说张平心下微怒,开口斥她。
“她和我们同村几年的情分,到底是不是游民,我们有谁心里没数?这段时间她也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你这样不知道感激!”
原本也就是一句牢骚话,却不想被自己婶婶这样训斥。张兰儿憋闷又委屈。
“婶婶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嘛。”
“受人恩惠就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你以后注意些。”
“知道了。”
村长夫人虽说了这样多,可还是有人选择了离开。
那名村妇把手上图纸交到了正坐着的村长夫人手里。
“村长夫人,那这东西就还给你,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您这里接工了,我胆子小还要为我家里人考虑,我不敢和会有罪籍的人相处。”
话一说完,那村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屋。
旁边坐着的林初月,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她才没有这样不堪,什么叫有罪籍,她没有做任何不合例律的事情,她的户册问题一定会解决,才不会和这人说的一样。这样的人要走赶紧走,她辛辛苦苦画好的图纸不值得给这样的人做。
那村妇一走,又有几位也跟着一起走了。
林初月数了数,走的人也不多,总共就七个。
“可还有人要走?”村长夫人扬声询问。
村长夫人出声问的时候,林初月也往人堆里面看,却不想看见张兰儿还站在那。
她觉得好笑,这张兰儿刚才在路上还对她出言讽刺呢,怎么现在利益至上,还要留下来了?
“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来,那就不要再对阿月那样不堪的态度,如果你既要留下来,还对阿月那样,那我不仅要让你走,我还要让你把在我这挣到的钱全部还给我,不怕的,大可试试。”
这话说到后面不仅仅是威严,都有些威胁了。但村长夫人根本不想在意这些,她帮村里的人是想帮值得帮助的人,而不是那样不知恩情的人。
这留下来的村妇有几位,甚至还同林初月道了歉。但说实话,林初月并不在意这些,即便道歉了,那给的伤害又不能消除。
所以她放宽了心,只在乎值得在乎的人,譬如她的师父。
林初月到家的时候邵全德就在屋里,她看自家阿爹的样子,倒像是和她一样,刚回来不久,不然,那旁边的柱拐肯定就被他好了。
“阿爹。”
“恩,回来了,那事情商量的怎么样?”
林初月出门的时候就和邵全德说,她这趟是要去和村长夫人商量些手套的事情。他会这样问也不奇怪。
“说得差不多了,已经开始赶工了,我明个会去于安城一趟,和那绣铺掌柜谈谈。”
“那就好。”
“阿爹,这是刚回来吗?”
“是啊”邵全德笑着点头,“我今个和你大伯去了一趟隔壁钱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