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晾好了。
林初月捡起竹篓,往主屋里去。
她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出去洗个衣服回来就这样了。邵砚山凝眉,唇角不自觉抿着。
“林初月。”他叫了她一声。
正要去厨房的林初月回头:“有事吗阿砚?”
“你不开心。”走到她面前,邵砚山直直的看着他。
听着他的话,林初月生出了几分委屈, 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告诉阿砚,张成今天没搭理她不愿意和她说话?也没有什么规矩, 定了人必须要和另一个人说话的,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独自不开心而已,怪不得别人。
“没有。”她声音很轻, 转头进了厨房。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说的?
邵砚山回了主屋, 看见坐在上位,专心雕刻一块璞玉的邵全德,犹豫了会儿, 他走到邵全德的身边坐下。
“阿爹。”
邵全德放下手中的工具,搁到桌旁,抬头看着邵砚山。
“怎么了阿砚,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才林初月回来,她不太开心,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就去了厨房。”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帮她洗衣?”邵砚山迟疑道。
见着自己一贯聪明的儿子如此表情,邵全德觉得好笑。
“阿砚,阿月她像是这样的人吗?”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他又接着说,“阿月她勤快的很,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的,想来是洗衣的路上,碰着什么事情惹得她不开心了。”
他的神色郁猝:“可我问她,她不告诉我。”
邵全德笑着安慰他:“这世上哪里有无话不讲的人,阿月她都这样大了,有些自己不能言说的事情不也是正常吗?阿砚你不用在意。”
是,他知道,可他心里仍旧不太舒服。
“我去厨房帮她。”留下一句话,邵砚山又去了厨房。
林初月正在片肉,刀刃锋利,她凝神静气,手下的刀却不如往常听话,喇了几下才切下两片。速度委实有些慢。
她皱眉,把肉换了个头,从另一端开始下刀。
“林初月,你做了这么久的饭,还不知道肉应该怎样下刀吗?”邵砚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面前,又从厨房那儿舀了一瓢水,把手洗干净。
“刀给我。”他侧眼看着林初月,林初月却没有动作。
“我自己会切。”声音很轻,却恰好是他能听到的程度。
“听话松手,去洗菜好不好。”
或许是邵砚山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林初月把刀交给了他,去了一旁洗菜。
“后腿肉,顺着纹路去切。”
听到他说话,林初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交叠。
“……知道了。”
她做了这样久的菜,如何会不知道猪肉应该顺着纹路去下刀,只是不知怎么,在今天她洗完肉之后似乎就看不清那肉的纹路,后面就顺着心意去切了。
“刀也有些钝了,等会儿我去磨刀石帮你磨一磨。”
林初月没在说什么,只在一旁暗自忙活着。两人一起很快把午饭做好。林初月要帮忙端出去,这是碰到一碗汤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疼得她嘶的一声叫唤,差点把汤碗给摔了,幸好后面她强忍住放稳了。
“烫着了?”
林初月伸手看了看,指尖有点红,应该没什么事。
“没事就一下子,没烫着。”
邵砚山拿了两块棉布过来端住汤碗的两端。
“下次端这些汤之类的东西得先试试温度最好是拿棉布捏着,这样才不会伤到你的手……很重要。”
今天的饭桌格外沉闷。
邵全德本来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邵砚山就更甚了,原本也是因着林初月比较开朗,喜欢聊些事情,才引得家里两个人说话,但如今林初月的模样,看上去比他们还要沉闷。
“阿爹阿砚,我吃好了。”
林初月几乎没动筷子,桌上挨着她旁边的菜都不见少,这还是年节时候呢。
邵全德试探着问:“不再多吃点吗?我看阿月你几乎都没吃什么菜。”
她摇头。
今天她真是有些吃不下了,心情不太好,一点胃口都没有,做事情也无打采的,出了许多岔子,或许她要休息休息睡一觉才好些吧。
“我先回房了,今天麻烦阿砚你帮忙拾。”说完,她起身走向自己屋里关上了房门。
主屋内一片安静。